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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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集团组织培训，又到了会计证年检的时候。每年的这个时候，洛玮玮都很痛苦，因为培训的地点离她家很远，老师点名又太勤快，导致她根本不能迟到早退。今年更让她头疼的是，那么长的一段路程里，她要和陆诗唯独处。
如果都不说话，难免显得有些奇怪，可是一说话，两个人嘴里都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倒不如不说。她只能把广播声调大，尽量忽略陆诗唯的存在。
“你还有这方面的困扰？”陆诗唯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洛玮玮一怔，随即听到广播里传出一句广告词——“看男科，找xxx，解决您的困扰……”她快速转台，又是一个无痛人流的广告。
陆诗唯在一旁捂着肚子笑，乐于欣赏洛玮玮此时的表情。
洛玮玮最后恼羞成怒，干脆关掉了广播。现在的电台怎么都沦落成这样了，一大早上就放这种广告，难道必须要这样才能维持下去了么？其实现在还有很多人喜欢听广播呀，比如她。
“听歌吧。”陆诗唯忍着笑意，重新打开广播，调到车载mp3的频道。
音响里传出的是已经过半的《矜持》，王菲的歌和她的声音，经历那么多年的风霜洗礼，仍然不会让人觉得过时。
接下来又是一首很久没有听过的歌，《’easy》，陆诗唯记得这是一部当年很红的香港电视剧的插曲。
之后的每一首歌，都是老歌。陆诗唯不禁感慨一句：“你这里面怎么都是老歌？”
洛玮玮随口回了一句：“我念旧。”
陆诗唯转头看她一眼，没再说话，又转回去看路边的风景。
到了教室里，洛玮玮四处寻找隋心的身影，这家伙没来过这里培训，也不知道会不会找不到。她看了一圈，只看到同科室的大美女，于是过去打招呼：“早啊，大美女。”
大美女笑盈盈地回：“早，玮玮。”
“看见隋心了吗？”
“没有啊，她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吗？”
“不是，我给她打电话吧。”
“你先找个位置坐好吧，要点名了。”
洛玮玮看向门口，就见老师夹着一本书正往里走，她也赶紧往后面去找座位。突然被人拽了一下，她没站稳，一屁股坐到那人的腿上，她吓了一跳，几乎是秒速弹起来，回头看见是陆诗唯才松一口气。
看到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洛玮玮才在陆诗唯里面的位置坐下。
“你干嘛拽我？”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里有空座，你干嘛要坐我腿上？”
“要不是你拽我……”
“别解释。”陆诗唯打断她。
她也不在理她，翻开教材等着点名。
隋心没来，洛玮玮趴桌子替她喊了一声到，也不知道被没被发现。上学的时候她们就经常这样，虽然常常漏洞百出，但因为洛玮玮招人喜欢，老师也不和她们计较这么多。
她低头给隋心打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听，干脆不管了，反正下午别再迟到就好，不然可是要被通报批评的。
老师开始讲课，在座的都拿出笔记本似模似样地记，洛玮玮这时候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发信人：你去参加培训了吗？
洛玮玮：我来了呀，你谁呀？
发信人：你大姐我！
洛玮玮：大姐你谁呀？
陆诗唯一直在偷瞄洛玮玮的手机屏幕，看到这句话时，轻蔑地嘲笑她：“白痴……”
“……”
洛玮玮想了想，又发信息：隋心？
隋心：废话！
洛玮玮：你怎么换号了？
隋心：那个手机忘带了，这是我新手机的号码呀，不是让你存过吗？我现在在外面呢，找不到教室了，你出来接我一下。
洛玮玮：都已经点完名了，你先在外面等会儿，课间休息我再去找你。
洛玮玮记得当时七夕的时候隋心在江涛店里拿了一部新手机，然后确实是把这个号码告诉自己了，只是那时候觉得知道一个号就行了呗，存那么多干嘛啊。
隋心发来六个点，洛玮玮就再没回信息，低头开始看小说。
陆诗唯倒是听得很认真，偶尔看一眼洛玮玮，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一两秒钟，又迅速撤离。她是看到什么揪心的情节了呢，眉头攒得那样紧；一会儿，看她唇角带着清浅笑意，是看到了什么温暖美好的情节了吧。
她还是那样多愁善感，容易被故事中的人物牵动自己的情绪。
陆诗唯稍微靠近一点，她反射性地挪远一点。陆诗唯偏头看她，她察觉到那目光，也抬头看过去。
“你看我干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她瞪她一眼，然后继续看小说。
“又在看你那个重口味小说啊？”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洛玮玮把手机递到陆诗唯面前，“你看清楚了，我这看的是历史小说。”
“明明就是清穿小说，装什么有文化啊……”陆诗唯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手机去看，随便选了一段读一读，反复回味一下这段话，又接着看了下去。
“喂……手机还我啊……你用你自己的看行不行？”洛玮玮小声地抗议着。
xxxx
年检的事情顺利过去，大家都通过了考试，各自又回到原来的工作学习和生活中。洛玮玮也在进行最后的冲刺，距离职称考试只有几天的时间。
中午在食堂吃饭，陆诗唯问隋心：“你今年考吗？”
隋心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回：“报名了，没学。”
“多少看一点吧，没准能多得点分呢，把握一点。”
隋心说：“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学不学都过不去，我基本上是放弃了。”
“……”
“你怎么不问问我啊？”洛玮玮插话。
“你有什么好问？不是去年挂了一科吗？我早就知道了。”为了避免洛玮玮误会，陆诗唯又补上一句：“你妈说的。”
洛玮玮叹一口气，早就应该猜到，她抱怨着：“我妈一天天就惟恐天下不乱的，到处去嚷嚷我的事。”
陆诗唯呵呵笑着，她才不会承认是自己主动问的呢。
“用不用我帮你复习啊？”陆诗唯好心地问。
“不用了，谢谢！”你想借机羞辱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一年就过了三科，我妈每天说，我耳朵都被念叨得出茧子了。我才不相信你会有那么好心！洛玮玮愤恨地想。
陆诗唯的脸上一瞬间闪过失望的神情，但很快又换上一副笑脸：“我不过是跟你客气一下。”
洛玮玮也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附和着笑。
隋心适时地岔开话题：“听说今天晚上又聚餐啊。”
洛玮玮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那两个人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一起看向她。
“你这什么记性，这么快就忘了，大美女不是早上通知的吗？”隋心一脸的费解。
“为什么是今天啊……”洛玮玮甩着哭腔哀叹，“我今天大姨妈来了啊……”
陆诗唯咳嗽了两声：“能不能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讨论大姨妈的话题？”
“你不来大姨妈吗？”
“……”
洛玮玮心里百转千回地考虑各种利弊，找借口不去吧，好像显得不太好；去吧，又不能喝多少酒，去了也白去。太让人为难了。
“要不……你跟领导请个假？”隋心建议。
洛玮玮摇头：“我还是去吧，尽量少喝点，应该没事。”
到了晚上，尽管有诸多不适，洛玮玮还是开车载着陆诗唯和隋心一起去了饭店。洛玮玮安慰自己，酒能活血，喝点酒就不会痛了，也算不上是多坏的事。
按照惯例，整个晚上所有的事又都是洛玮玮张罗，虽然她拍马屁拍得明显，但在这个企业工作久了，大家也就都见怪不怪，反而是不会拍的那种人要被人嘲笑。黄姐一说起某个话题，洛玮玮马上就能接上，这也让很多人感到自愧不如。
拍马屁是个技术活。
不过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喝酒也的确比平时更容易醉。领导还没喝到位的时候，洛玮玮已经想吐了。这回不是为了保持清醒要去抠嗓子，而是真的不舒服想吐。
她转身往外走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椅子腿，下意识地想去扶一下隋心的椅背，却被人抢先一步扶住了。
“你没事吧？”陆诗唯用两只手扶着她，待她重新站稳才松开手。
洛玮玮摇摇头，继续往外走。就听身后有别人问：“玮玮，没事吧？”
洛玮玮笑着回头：“没事儿，就是喝多了。”
众人哄堂大笑，都当她在说笑话。她赶紧出了门，一到了洗手间就吐得昏天黑地。等她感觉好受一点，才开门出来，就看见陆诗唯一动不动地站在她面前，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多久了。
洛玮玮努力寻找着开场白，思绪却被陆诗唯递过来的一张纸巾打断。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你没事吧？”陆诗唯问。
洛玮玮沉默着不说话。陆诗唯又问了一遍。
“跟你没关系。”她冷冷地回，错开身子从陆诗唯身边走过，陆诗唯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
月中集团组织培训，又到了会计证年检的时候。每年的这个时候，洛玮玮都很痛苦，因为培训的地点离她家很远，老师点名又太勤快，导致她根本不能迟到早退。今年更让她头疼的是，那么长的一段路程里，她要和陆诗唯独处。
如果都不说话，难免显得有些奇怪，可是一说话，两个人嘴里都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倒不如不说。她只能把广播声调大，尽量忽略陆诗唯的存在。
“你还有这方面的困扰？”陆诗唯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洛玮玮一怔，随即听到广播里传出一句广告词——“看男科，找xxx，解决您的困扰……”她快速转台，又是一个无痛人流的广告。
陆诗唯在一旁捂着肚子笑，乐于欣赏洛玮玮此时的表情。
洛玮玮最后恼羞成怒，干脆关掉了广播。现在的电台怎么都沦落成这样了，一大早上就放这种广告，难道必须要这样才能维持下去了么？其实现在还有很多人喜欢听广播呀，比如她。
“听歌吧。”陆诗唯忍着笑意，重新打开广播，调到车载mp3的频道。
音响里传出的是已经过半的《矜持》，王菲的歌和她的声音，经历那么多年的风霜洗礼，仍然不会让人觉得过时。
接下来又是一首很久没有听过的歌，《’easy》，陆诗唯记得这是一部当年很红的香港电视剧的插曲。
之后的每一首歌，都是老歌。陆诗唯不禁感慨一句：“你这里面怎么都是老歌？”
洛玮玮随口回了一句：“我念旧。”
陆诗唯转头看她一眼，没再说话，又转回去看路边的风景。
到了教室里，洛玮玮四处寻找隋心的身影，这家伙没来过这里培训，也不知道会不会找不到。她看了一圈，只看到同科室的大美女，于是过去打招呼：“早啊，大美女。”
大美女笑盈盈地回：“早，玮玮。”
“看见隋心了吗？”
“没有啊，她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吗？”
“不是，我给她打电话吧。”
“你先找个位置坐好吧，要点名了。”
洛玮玮看向门口，就见老师夹着一本书正往里走，她也赶紧往后面去找座位。突然被人拽了一下，她没站稳，一屁股坐到那人的腿上，她吓了一跳，几乎是秒速弹起来，回头看见是陆诗唯才松一口气。
看到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洛玮玮才在陆诗唯里面的位置坐下。
“你干嘛拽我？”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里有空座，你干嘛要坐我腿上？”
“要不是你拽我……”
“别解释。”陆诗唯打断她。
她也不在理她，翻开教材等着点名。
隋心没来，洛玮玮趴桌子替她喊了一声到，也不知道被没被发现。上学的时候她们就经常这样，虽然常常漏洞百出，但因为洛玮玮招人喜欢，老师也不和她们计较这么多。
她低头给隋心打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听，干脆不管了，反正下午别再迟到就好，不然可是要被通报批评的。
老师开始讲课，在座的都拿出笔记本似模似样地记，洛玮玮这时候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发信人：你去参加培训了吗？
洛玮玮：我来了呀，你谁呀？
发信人：你大姐我！
洛玮玮：大姐你谁呀？
陆诗唯一直在偷瞄洛玮玮的手机屏幕，看到这句话时，轻蔑地嘲笑她：“白痴……”
“……”
洛玮玮想了想，又发信息：隋心？
隋心：废话！
洛玮玮：你怎么换号了？
隋心：那个手机忘带了，这是我新手机的号码呀，不是让你存过吗？我现在在外面呢，找不到教室了，你出来接我一下。
洛玮玮：都已经点完名了，你先在外面等会儿，课间休息我再去找你。
洛玮玮记得当时七夕的时候隋心在江涛店里拿了一部新手机，然后确实是把这个号码告诉自己了，只是那时候觉得知道一个号就行了呗，存那么多干嘛啊。
隋心发来六个点，洛玮玮就再没回信息，低头开始看小说。
陆诗唯倒是听得很认真，偶尔看一眼洛玮玮，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一两秒钟，又迅速撤离。她是看到什么揪心的情节了呢，眉头攒得那样紧；一会儿，看她唇角带着清浅笑意，是看到了什么温暖美好的情节了吧。
她还是那样多愁善感，容易被故事中的人物牵动自己的情绪。
陆诗唯稍微靠近一点，她反射性地挪远一点。陆诗唯偏头看她，她察觉到那目光，也抬头看过去。
“你看我干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她瞪她一眼，然后继续看小说。
“又在看你那个重口味小说啊？”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洛玮玮把手机递到陆诗唯面前，“你看清楚了，我这看的是历史小说。”
“明明就是清穿小说，装什么有文化啊……”陆诗唯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手机去看，随便选了一段读一读，反复回味一下这段话，又接着看了下去。
“喂……手机还我啊……你用你自己的看行不行？”洛玮玮小声地抗议着。
xxxx
年检的事情顺利过去，大家都通过了考试，各自又回到原来的工作学习和生活中。洛玮玮也在进行最后的冲刺，距离职称考试只有几天的时间。
中午在食堂吃饭，陆诗唯问隋心：“你今年考吗？”
隋心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回：“报名了，没学。”
“多少看一点吧，没准能多得点分呢，把握一点。”
隋心说：“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学不学都过不去，我基本上是放弃了。”
“……”
“你怎么不问问我啊？”洛玮玮插话。
“你有什么好问？不是去年挂了一科吗？我早就知道了。”为了避免洛玮玮误会，陆诗唯又补上一句：“你妈说的。”
洛玮玮叹一口气，早就应该猜到，她抱怨着：“我妈一天天就惟恐天下不乱的，到处去嚷嚷我的事。”
陆诗唯呵呵笑着，她才不会承认是自己主动问的呢。
“用不用我帮你复习啊？”陆诗唯好心地问。
“不用了，谢谢！”你想借机羞辱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一年就过了三科，我妈每天说，我耳朵都被念叨得出茧子了。我才不相信你会有那么好心！洛玮玮愤恨地想。
陆诗唯的脸上一瞬间闪过失望的神情，但很快又换上一副笑脸：“我不过是跟你客气一下。”
洛玮玮也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附和着笑。
隋心适时地岔开话题：“听说今天晚上又聚餐啊。”
洛玮玮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那两个人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一起看向她。
“你这什么记性，这么快就忘了，大美女不是早上通知的吗？”隋心一脸的费解。
“为什么是今天啊……”洛玮玮甩着哭腔哀叹，“我今天大姨妈来了啊……”
陆诗唯咳嗽了两声：“能不能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讨论大姨妈的话题？”
“你不来大姨妈吗？”
“……”
洛玮玮心里百转千回地考虑各种利弊，找借口不去吧，好像显得不太好；去吧，又不能喝多少酒，去了也白去。太让人为难了。
“要不……你跟领导请个假？”隋心建议。
洛玮玮摇头：“我还是去吧，尽量少喝点，应该没事。”
到了晚上，尽管有诸多不适，洛玮玮还是开车载着陆诗唯和隋心一起去了饭店。洛玮玮安慰自己，酒能活血，喝点酒就不会痛了，也算不上是多坏的事。
按照惯例，整个晚上所有的事又都是洛玮玮张罗，虽然她拍马屁拍得明显，但在这个企业工作久了，大家也就都见怪不怪，反而是不会拍的那种人要被人嘲笑。黄姐一说起某个话题，洛玮玮马上就能接上，这也让很多人感到自愧不如。
拍马屁是个技术活。
不过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喝酒也的确比平时更容易醉。领导还没喝到位的时候，洛玮玮已经想吐了。这回不是为了保持清醒要去抠嗓子，而是真的不舒服想吐。
她转身往外走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椅子腿，下意识地想去扶一下隋心的椅背，却被人抢先一步扶住了。
“你没事吧？”陆诗唯用两只手扶着她，待她重新站稳才松开手。
洛玮玮摇摇头，继续往外走。就听身后有别人问：“玮玮，没事吧？”
洛玮玮笑着回头：“没事儿，就是喝多了。”
众人哄堂大笑，都当她在说笑话。她赶紧出了门，一到了洗手间就吐得昏天黑地。等她感觉好受一点，才开门出来，就看见陆诗唯一动不动地站在她面前，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多久了。
洛玮玮努力寻找着开场白，思绪却被陆诗唯递过来的一张纸巾打断。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你没事吧？”陆诗唯问。
洛玮玮沉默着不说话。陆诗唯又问了一遍。
“跟你没关系。”她冷冷地回，错开身子从陆诗唯身边走过，陆诗唯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