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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章 整顿乱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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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老弟怕是有些年头没来过北胡和大夏这边了吧?”

    船头儿老洪蹲在船头抽着旱烟,“这年岁,哪里还有安生地?我倒是觉着,北胡和大夏更比前头还乱。”

    旁边张贺趴在甲板上,懒洋洋晒着太阳,闻言一怔,“我倒是知道大夏与北胡这些年都在打战,可这边强者并不多,战事不算激烈吧?怎么听你的意思,这里头还有什么别的说道?”

    “要看怎么说了。”见不只张贺,其他十多人都好奇打听,老洪咂摸着嘴,“这不是大夏又要选太子了么?”

    “这我倒是听说过,不过大夏选太子不是很神秘么,向来在一个独有心念能入的虚界,与现世没有多大关碍。”张贺晒然,不以为然道。

    “你这就是孤陋寡闻了吧?”

    旁边一个美妇人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勾勒出越发诱人的身段,引得在场所有男人挪不开眼,她不仅不羞臊,反而越发得意,“此番大夏选太子传得沸沸扬扬,和历代大有不同,你居然还没听说,那你还跑来这边作甚?”

    张贺郁闷道:“怪了,莫非不知道就连来都不能来了么?”

    “我还道你跟我们是同路人呢。”旁边一个中年胖子撇嘴,“敢情你就是来瞎混的,照我说啊,这当口不是为了此事而来,还是少往这边瞎跑来得好,免得搅进这趟浑水里,想抽身可就不容易了。”

    “嘿劳胖子,你这是故意找茬还是真在劝我呢?”张贺瞪眼喝道:“是不是难得清闲一天,你这胖子还想找抽是吧?”

    劳胖子也是反瞪回去,眼看两人又要斗嘴,无数人都是一脸不耐烦,旁边一个精瘦男子猛地一脚就踹向劳胖子,“你们没完了是吧?难得清静一天,还得听你们耍嘴皮,烦不烦?”

    别看劳胖子身段如若水桶,反应却异常灵敏,一缩腰就躲过这脚,还想反击,但见周围更多人朝他瞪来,立马没了脾气,嘟哝道:“这次又不是我挑起的,怎么还针对我?”

    见两人熄了火,其他人根本不理会劳胖子的哀怨,继续前面的话题。

    “此番太子之争,据说大有改动,在此期间,诸多大夏的皇子皇孙获得极大权力,可以自行起兵夺取地盘。现世抢到的地盘,待到虚界那边都会如实反应出来,而虚界里产生的变化,也会反过来影响到现世,尤为奇异。”

    旁边有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耐心为张贺解释道:“大夏朝廷那边发下话来,最后评定,只看现世占据了多大地盘,多少人丁与兵丁,以此来挑选出新的太子。于是诸多皇子皇孙激动异常,纷纷倾囊所出,到处招揽能人贤士,只为了开疆扩土,夺取太子。”

    这时,一人笑着与众人对视,“咱们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是来看看各家行情,然后择机投效,博取一世荣华富贵的,谁想偏偏冒出你这么个怪胎来。”

    “谁怪胎?”

    张贺又是瞪眼,结果见到所有人都朝他淡淡看来,他立马郁闷下去,“敢情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谁把你蒙在鼓里了,人人尽在不言中,各自见到了就心知肚明,那还需要明说?”美妇人嗤笑道。

    张贺眼珠一转,盯上了躺在甲板最边缘的安静男子,“不对,刘老弟应该也不知情!”

    刘恒一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那模样,一看就跟我一样,也是第一次听说。”张贺立马又得意起来,“我老张耳目虽然不灵通,眼神倒还算不错!”

    结果不等刘恒回应,旁边几人面面相觑,忽而朝张贺促狭道:“老张,我看你这眼神也不怎么样。”

    “我觉得还不如你的耳目呢。”一人慢悠悠补刀。

    劳胖子最后接口,“除了本事还算强差人意,真不知你怎么活到今天的。”

    “嘿奇了怪了,怎么今天一个个都冲我来了?觉得我好逗趣还是怎么说?”张贺哭笑不得,“说我消息不灵通,我也就认了,可说我眼神不好,那我真真不服气!今天你们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就跟你们耗定了!我不动嘴也不动手,就死死盯着你们,去到哪儿都跟着,恶心死你们!”

    说实话,别说张贺一头雾水,刘恒也很好奇,不知道才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这些同船共患难的家伙们,究竟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来了。

    所以在别人看向他,用眼神询问是否介意时,刘恒很是坦然地摇摇头,就想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

    “居然还不服气,好!今儿个咱们就好好让他心服口服一回。”老洪先开了腔,咂摸烟嘴,眯眼嘿笑道:“你就先说说,刘老弟看着像什么地方的人?”

    “当然是百武人。”张贺毫不迟疑地道,“他那口子百武方言,绝对做不了假。”

    他笃定说完看向众人,结果见众人一脸鄙夷,刘恒含笑不语,一下子不自信了,“难道不是?”

    众人也不说话,给他机会继续猜,他这下认真起来,边盯住刘恒边不断回忆平日刘恒的点点滴滴,很快眼睛一亮,“我猜到了,他是灵原人!”

    但是紧接着不等众人反应,他又自顾自皱眉,改口道:“不对,不对,虽说有些灵原人的习性,细细感觉却并不妥帖,还是更像百武人。”

    言罢他心头恼火,怒斥道:“我明明就猜对了,还被你们给故意带偏了!敢情你们还在拿我开涮!你们有完没完?”

    美妇人笑得前俯后仰,“刘老弟?”

    她本意是想让刘恒自己来公布正确答案,然而刘恒已经心生好奇,很想看看众人的眼力,索性并不直接回答,“我啊,去的地方不少了,你们猜猜我是什么地方的人?”

    此言一出,四下俱寂,人人目瞪口呆看向刘恒。

    原来刘恒这一句话里面,竟用了好几个地方的方言,灵原、大夏、百武、北胡,切换时衔接得异常流畅,这一手实在有些惊艳。

    “佩服,佩服。”张贺感叹,“刘老弟这本事,我是真的服气。”

    要说学话,难不倒他们这些江湖人,个个都能胡吹海侃,哪个地方的方言都能来这么一两句。可是要想说得像刘恒这么地道,还能带上些某个偏僻地方的乡音,那就真不简单了。

    可以说单从话音里,任是多么老练的老江湖,都别想从这里猜出刘恒的底细。

    “不用说,我肯定输了。”张贺二话不说,直接认输,随后话锋一转,道:“我是输了,可我不信你们能比我强,肯定也猜不准!”

    谁知话音未落,那边老洪淡然开口,“大夏人。”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刘恒一看不仅老洪,其他不少人都像是早就猜到的样子,不由诚心请教。

    “只要是生灵,幼年成长的出生地,对其的影响绝对是最大的。”老洪深深看了眼刘恒,“有些东西等于根深蒂固,再怎么伪装,也会从骨子里透出来,明眼人一看就懂。”

    美妇人美眸幽闪,笑吟吟道:“习惯被发右袵,这就可以排除北胡和百武,因为独有自诩天下中土的灵原和喜欢学习灵原的大夏,才标榜右袵为尚。”

    “刘老弟发髻喜欢右插,这也是大夏的习俗。”那书生模样的男子笑道。

    劳胖子则笑道:“吃饭时执筷的姿势,如夹大碗,却是大夏世家里才独有的讲究。”

    老洪则道:“举步时略前倾,是因为大夏多雨,所以此地书生常要将书保护在怀中,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刘恒真真听得心惊,才知道这些老江湖的眼睛有多么毒辣,见识有多么独到。如此细微的差别,不只需要有心人,还需要阅历足够,才能有所察觉。

    “多谢指点。”刘恒心悦诚服,朝众人抱拳道。

    劳胖子摆摆手,“这些个打小养成的东西,谁都改不了。说实话刘老弟已经够厉害的了,换做我们,随便看都知道是哪的人,根本瞒不过别人,唯独在刘老弟身上才需要这么用心,勉强能有所猜测。”

    美妇人则朝张贺道:“怎么样,服不服?”

    张贺哼了一声,虽说明知输得不能再输了,却碍于面子不想强认,转而反诘道:“前头说刘老弟和我一样,也是头一次听说大夏太子之争的事情,怎么扯到他是哪儿人上面了?这点我又没说错!”

    “啧啧,居然还嘴硬。”劳胖子讥讽道:“你这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问你一句,刘老弟是大夏本地人,你说他知不知情?”

    这下张贺傻眼了。

    是啊,哪有本地人不知道本地大事件的说法?

    “张老哥说的也不算错,我虽知道有这么回事,但具体的情况,还真不如你们知道的清楚。”刘恒既是打圆场,但说的也是实情,他的确不清楚太子之争里头还有这么多东西。

    “听到了吧听到了吧?”张贺立马一扫颓势,得意嚷嚷道:“这可是刘老弟亲口说的,我说的不算错,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切!”

    美妇人嗤之以鼻,“那是刘老弟给你台阶下,你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了,不害臊!”

    “刘老弟和我们不同。”老洪别有深意,“像他这样的人,一旦有明眼人看见,立马就要飞黄腾达。”

    书生闻言一挑眉,忽而面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是啊,诸皇子世子,最想招揽的可不就是刘老弟这样的虎将?”

    “到时候刘老弟平步青云,怕是早就忘了咱们这些个同船人咯。”美妇人这话说得幽怨,尤其那“船”字从她红唇吐出,总让人联想到另一个谐音字,人人露出暧昧的笑容。

    刘恒心下感叹这些人都是人精,面上抱拳,“我可当不起各位这么高捧,怕摔下来疼。”

    这一路行来实在太不易了,上船时足有数百人,沿途还不断有人上船,每一个上船者都因为太子之争中各方许下的豪言而动心,自觉怀才不遇,然而能活到现在的还不到三十人,这等于物择天竞,自然每一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别看区区二十六人,人人有独门绝技,眼力也分外毒辣,江湖阅历丰富至极,若是作为仇家,连刘恒都会觉得棘手。好在同舟共济数万里,于这将乱之世经历一次次搏杀,再陌生的同行者都会变成熟识。

    可惜再怎么熟识,却注定无法交心,这等缘分基本生于船上,也将消逝于船上。

    比如说人人都知道各自前往北胡、大夏交战地的原因,却直到今天才随口提起,然后只是打趣调侃,再没有别的打算。没人邀约众人一起投奔某位皇子,从此同生死、共富贵,也没人言及日后再会,甚至没人提起这个话题。

    这时不言将来,意味着交情只在船上,以后各为其主,战场上相逢时谁也不会手软。

    在船上可以患难与共,下了船各奔东西,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外人看起来莫名其妙的事情,却是老江湖们不用明言的默契。

    至于原因,刘恒很清楚,不仅很清楚,也同样十分认同。此时共患难,不代表将来还能共富贵,不是知根知底的至交,只因一时投缘就想结成生死弟兄,结局往往事与愿违。这样的例子无论古今还是周遭,他们看过听过乃至经历过得太多了,自然不愿在明知结局的情况下重蹈覆辙,与其将来痛苦,不如好聚好散。

    江湖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与无情,可是在老江湖们的心中,他们觉得这种无情,更胜有情。

    进入北胡与大夏战火纷飞的漫长战线,不时有人下船,互道珍重,就此永别。小船从西北边穿行大半个边境战线,来到距离十日城最近的一个渡口,轮到刘恒下船了。

    此时,船客已经越来越少,加上船夫一家三口也仅剩下八人,但规矩还是没变,人们就在船头遥望刘恒下船,踏上码头,然后遥遥互道珍重。

    目送他背影渐渐远行,船上剩下的八人面面相觑,船头儿老洪皱眉,面露疑惑与不解,嘟哝了一句。

    “怎么看样子,是准备去那刘家的十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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