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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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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妇徐齐氏,本官命你将所知之事,全部道来,不得隐瞒!”

    刘大人“啪”地拍了下惊堂木,本来就不很吵闹的公堂这下更是静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到了齐欢身上。

    齐欢面带微笑,不动声色地咬了咬嘴唇内侧。那血腥味现在她已经很熟悉了,疼痛使她清醒,使她感到所有事情,正一步一步朝着她的谋划前进,在这种绝对的掌控中,她甚至感到了一丝亢奋。

    她知道身边的徐辉祖正在恶狠狠地看着她,在心里千遍万遍地诅咒她。若不是在公堂之上,又被两个衙役死死按住,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跳起来,抡起拳头向她身上招呼。这一次,她相信他是不会留情,要把她往死里打的。

    可是他没有这个机会。

    从这一刻开始,他再也不会有机会,将她欺凌、将她侮辱、将她陷入万劫不复的痛苦深渊。

    换她了。

    *****

    柔和清晰的女声在公堂上响起来,所有人都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软弱无助、楚楚可怜,说到不堪处,哽咽难抑,唯有珠泪滑落纷纷。饶是那些见惯此类场面的衙役,也不免心中动容,更不要提一向以清雅文人自居、心怀怜花惜柳之意的刘大人了。

    “徐辉祖,”刘大人深深为齐欢打抱不平,听完齐欢的哭诉之后,压低嗓子,而不是提声怒喝,“你可知罪了?”

    熟悉刘大人的幕僚衙役都知道,这位轻易不动怒的刘大人,如果是这样说话,那就是真正动了气了。

    徐辉祖眼中简直要冒出火来。他忽然生出蛮力,甩开压住他的衙役,扑向齐欢,“是这贱妇害我!你只说我要卖你和卖姨娘,你怎不说这是你的主意?不是你出的主意,我怎能想到这一层?”

    齐欢惊慌地连连后退,徐辉祖在被衙役重新压住之后。齐欢还是怕得浑身颤抖。战战兢兢说道:“老爷,妾身怎样也是清白女子,怎会自损名节。想出这样的计策?是老爷硬逼,妾身若是不答应,老爷还要将妾身当奴隶发卖!”齐欢转向刘大人,哭诉道:“还请大人明鉴!民妇句句属实。若有欺瞒,教民妇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齐欢誓发得毒辣。连徐辉祖都吃了一惊。

    这娘们儿,心真狠!往日怎么就错看了她?原来那温柔笑容的背后,却是一颗歹毒的心!

    徐辉祖又恨又悔,挣扎着又要扑向齐欢。刘大人立刻扔下一支令签,“给我上刑!”

    两边衙役早就看不惯这个欺凌弱女子的徐辉祖,一看刘大人发了令。立刻就动作娴熟地将徐辉祖架了起来,大棍子直接就朝他下半身招呼。直打得徐辉祖鬼哭狼嚎。

    “聒噪!”刘大人甩甩袖子,他可是斯文的读书人,怎么能听得下这种声音。

    立刻又有衙役拿着小竹板走到徐辉祖面前,噼噼啪啪就掌起嘴来。十几板子下去,徐辉祖牙都被打掉好几颗,一张脸肿得像猪头一般,哪里还说出话来。

    就在徐辉祖受刑之时,刘大人判决了此案。

    “人犯徐辉祖,利欲熏天、薄情寡义,为敛财而典卖妻妾,其情可诛、其罪难赦,应予重杖八十,所得聘银一百两返还苦主方大本;该犯喧哗公堂,不敬知府,予重杖二十,枷号七日;其妻徐齐氏与之义绝,即刻生效。”

    方大本对这个判决不大满意,还想嚷嚷,孟青忽然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张了张嘴,不甘心地又看了齐欢一眼,低了头,垂了手,算是接受刘大人的判决了。

    徐辉祖被打得血肉模糊,虽然听到判决,心里十万个不服气,但他实在没有力气开口争辩了。再说刘大人对他算是恨之入骨,不过是喧哗公堂,居然又加上二十大板,还要让他戴着几十斤的枷锁在牢房里过七天!到时候他还有命出来吗?

    徐辉祖看着正跪在地上向刘大人叩头的齐欢,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丝畏惧。

    这个日日与自己同眠共枕的温柔妻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谋划于他的?难道是她治倒了红云之后?那她到底忍耐了多久?那张笑脸的背后,原来是刻骨铭心的恨意与仇恨啊!

    徐辉祖浑身疼痛,感到自己的下半身都要散架了,嘴里不多的牙齿也上下磕碰起来,他害怕了。

    他害怕齐欢了。

    他伸出一只手,挣扎着伸向齐欢,口齿不清地想请求她的原谅,“欢儿,救、救救我……”

    齐欢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她端端正正地跪着,脸上带着不变的笑容,代表她的柔顺,一双泪眼,写尽了她的苦楚。这样一个妙人,难怪能轻松获得知府上下的同情呢……可她却是怎样的其心甚坚、其志甚远,为了告倒他,不惜连自己都当做棋子算进去!

    这样的人,穷尽徐辉祖一生,也从未遇见。

    徐辉祖又惊又骇,除了求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齐欢只是跪着,看都不看他一眼。

    直到他被架了出去,关到了狭窄潮湿的牢房里,戴上了几十斤的木枷镣铐,徐辉祖的恐惧,到了极点。

    他想起了齐欢对他说过的那句无声的话。

    “你去死吧。”

    她要他死。

    徐辉祖对此深信不疑,关到牢房第一夜,就哭喊着有人要杀他。他下半身皮开肉绽,加上天气炎热,牢房又潮湿,不出一晚,就发起高热,更加胡言乱语起来。

    徐辉祖身边无人,小柿子一个半大孩子,根本就不经事,花秀又是个伤者,再说谁知道她是不是与齐欢一个鼻孔出气?就是花秀来看他,给他吃的喝的,他也不敢接。

    狱卒们都是些见钱眼开的,哪里管他死活。因而徐辉祖在牢房的第一夜,大半条命就几乎交代在这里了。

    第二日徐辉祖正半昏半醒之际,忽然听到一把轻柔的女声。那声音就仿佛山间泉水,轻轻拂过他的心头,让他感到舒适无比,只觉身上的伤痛,也减轻了几分。

    可那舒适随着他心智的清醒。立刻就消失了。

    因为他听出来了那把声音的主人。

    是齐欢!

    徐辉祖努力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看到昏暗的牢房里,缓缓走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彩绣辉煌。恍若神仙妃子。头上戴着高高的金丝八宝攒珠髻,身上穿着缂丝红地粉彩牡丹潞绸长褙子,下着湖色撒花洋绉裙,裙边系着宝蓝宫绦、流云百福羊脂玉佩。

    齐欢嫁给他一年。他从未看到如此她盛装打扮、眉目妍丽。

    他的发妻齐欢,成亲那天瑟瑟缩缩。令他生厌,成亲之后软弱无能,令他生烦,住在柴房默默无闻。令他遗忘。直到有一天,她就像换了个人一般,清丽柔顺。楚楚可怜,他以为是这小女人开了窍。一心要讨好他、倚赖他,以他为天,为自己讨得一角周全。

    她做小伏低、她忍气吞声,她百依百顺,他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依从。和那些柔弱女子一般,靠着撒娇,讨得男人欢心,是一根没有骨的藤蔓,只能依附在他这棵大树身边。

    那时的她,眉毛是平的,眉梢微微向下垂,就算是笑,也总有点无奈和委屈的样子,让他生怜。穿的衣服也不张扬,几乎没有绣花,也少见丝绸,她总说她喜欢素净些的,他都信了。

    原来一个女子的容貌,是会随着气度改变的。

    眼前的齐欢,眉毛高高地扫向鬓角,丹凤眼的眼角也向上吊,再也不是那低眉敛目的乖巧模样,她就这样由两个丫头一左一右扶着手,像一个得了江山的帝王,居高临下,在欣赏她打败的俘虏。

    徐辉祖若是有一丝风骨,也不该对她低头。她从很早之前就在算计他,她要他死,她也明白无误地说了,若是他还是个男人,还是他的丈夫,他就该拼着这条命,和她同归于尽,最不济,也该咬她一口!

    可徐辉祖却只是害怕。

    这个在齐欢面前一贯耀武扬威的男人,失去了他的所有威风。

    “欢儿。”徐辉祖可怜兮兮地唤她,“你把我折腾得也够惨了,看我与你夫妻一场的份儿上,救我出去吧。”

    “呵。”齐欢尖锐地笑了一声,头上手上戴的饰物,晃痛了徐辉祖的眼睛。

    “老爷想得真美,妾身打扮成这样,买通狱卒来看老爷,不是来救老爷,而是来刺激老爷,要老爷难过的,就像对那个红云。”齐欢又笑一声,“妾身对敌人,一向都是做尽做绝,绝不留情的。红云不过是害死了妾身的孩子,占了妾身的位置,妾身就将她远远地发卖了,老爷侮我辱我,欺我凌我,殴我打我,老爷猜猜,妾身要对你做些什么,才能略消妾身心头之恨呢?”

    徐辉祖知道齐欢对他痛恨至极,但为了保命,也顾不得许多了,竟对着齐欢磕起头来。只是他重伤在身,又戴着重枷,那头磕得很不像样,只磕了两个,徐辉祖就疼得龇牙咧嘴起来,“你还没消气吗?我都这样惨了……”

    “哈哈。”齐欢笑得刻薄尖利,“没有,没有!我不会消气的,徐辉祖,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又是谁?我的命几次三番差点葬送你手,你把我当人看吗?你可曾敬我护我一丝一毫?现在你落了难,是我一手导致,我又为何要助你逃出生天?”

    “你、你……你这个毒妇!好狠的心肠!”徐辉祖只觉恨意难当,对齐欢的畏惧和求饶之心迅速被愤怒取代,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情绪,破口大骂起来。

    “哼。”齐欢嗤道,“你若是一直朝我磕头求饶,我倒能敬你三分。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在困境能忍辱负重,也算是有些手段!没想到我不过出言相激两句,你就露了原形!”

    “你别以为你现在就得了意,就你那名声,日后必不会有好日子!你以为你能在济南府站住脚?谁不知道你是个人尽可夫的破鞋!”徐辉祖豁了出去,只觉越骂越痛快,“还是你想回国公府?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国公府才不会要你这个残花败柳!”

    碧海一听徐辉祖这话,向前迈一步就要张嘴为齐欢争脸,却被齐欢拦住了。“日后你有的是机会替我说嘴,今天我要自己来。”

    徐辉祖冷笑道:“哼哼,不管你说什么,大爷我都不会听!不过是一时的落魄罢了,大爷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齐欢却平静地说:“老爷倒是好骨气,只愿老爷到死之时,也保有这份风骨。”

    “你怎知道我必死无疑?”徐辉祖气得嚷起来,“我偏要活着,好好活着!”

    “是呀老爷。”齐欢接住话,“妾身也想让你好好活着,不然你第二日就被揉搓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你?我已经给了狱卒银钱,老爷不会再吃发馊的牢饭,但棒疮药却是断不能给老爷的,妾身还想看看人肉长蛆是什么模样呢!”

    “毒妇!贱人!”徐辉祖狠狠骂起来,牵动身上伤口,不禁惨叫连连。

    “老爷。”齐欢走近一步,直直看向徐辉祖,对他露出一个再甜美不过的笑容,用清丽的嗓音轻声说道,“妾身是毒妇、贱人,也是拜老爷所赐。妾身惟愿老爷好好活着,活够七天。出来后,老爷身上有棒伤、枷伤要治,有聘银要还,却无官职无家业,就连你赁下的那座小院,也被妾身以更高价钱抢到了手,所以你也是无处可去的。老爷定要疑问妾身哪里来的银两,老爷怕是忘了历城县的赌神小娘子一事吧?那小娘子不是别人,就是妾身啊。妾身早在老爷第一次欠下赌债之时,就积攒下千两白银。只是妾身一心要老爷走投无路,自然不能将这些银两拿出来了。妾身一步步将老爷逼到如今田地,就像当日,妾身被老爷逼到最后一步之时。老爷是否有妾身的运道,能够绝地重生呢?不过老爷放心,妾身做事,一向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老爷出去后,若是果真有了出路,妾身怎样都会想尽办法、用尽手段,令老爷重新山穷水尽的。老爷,妾身不会让你痛快地死,但也不会让你舒坦地活。”

    “你、你……”徐辉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怎样可怕的人。

    “老爷保重,妾身与你诀别了。”

    留下最后一句话,齐欢扶着翠眉与碧海,莲步轻缓,摇曳生姿地离开了牢房,离开了那片昏暗。

    她的袖子里,收着一份文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她齐欢,不再是徐家之妻了。

    她终于得偿所愿,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与徐辉祖义绝,回复了自由身!

    从今日起,她不再是什么徐齐氏、徐太太,她是齐家的女儿齐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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