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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路见不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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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飞驰大约有一个多时辰,几人相继来到一处荒郊野岭。王耀灵的马早已累的气喘吁吁,脚力减弱,那几个黑衣人的马也纷纷慢了下来。白衣少年的马虽是丝毫不觉得疲惫,可是那白衣少年伤口尚未愈合,骑马颠簸之下,伤口仍汩汩往外冒血,流了一路,这时也终于脸色苍白,体力不支,摔下马来,那少妇也跟着一齐摔了下来。

    四个黑衣人缓缓而行,走到那少年眼前,见那少年浑身鲜血,全身瑟缩颤动,躺在地上难以站起。那几个黑衣人下了马,冷冷地望着少年。

    王耀灵生怕那几个人对那少年下重手,急忙赶了上去。那少年挣扎着爬起,呕出一大口鲜血,冷笑道:“你们这群金狗,我,我,今日,便是死,也要,也要在和,你们……”说到此处,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小子,要你多管闲事,今日你是自食其果。”另一个人道:“想不到,白峰山的门人高徒,也会被我们几个无名小卒杀死,哈哈啊哈。”这四人都放声大笑起来,然而笑声未绝,适才那说话之人,身上透出一把长剑,由后心穿胸而出,倒在地上立时毙命!

    少年和剩下的三个人吓了一跳,刚要回头时,旁边一个黑衣人抽刀不及,那一杆长剑扫来,将那黑衣人的一条胳膊卸了下来,那人倒在地上,伤口处鲜血喷涌,在地上不住打滚。

    那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急忙拔出刀来,一人颤声问道:“你,你,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出现的?”那后面出手之人,正是王耀灵,那四个黑衣人只顾着得意,没在意身后有人靠近。

    王耀灵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终南派王耀灵是也。”一个黑衣人道:“原来是终南派的高徒王大侠呀,我们和终南派似乎没结过梁子吧?王大侠出手,定然出于误会。”王耀灵冷笑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横行霸道,以多胜少,我姓王的便要管上一管。”

    那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同时不住向后退却,一人又道:“王大侠不知其中原委,还是不要管我们闲事的好。”王耀灵道:“那也好,你们放过这少年和少妇,你们去了便是。”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人悄声道:“老大派我们出来将这女的带回去,倘若我们空手回去,老大定不会放过我们。”另一人说道:“这王耀灵武功高的紧,咱们二人恐怕斗他不过,不如咱们暂且答应,趁他不备时再下手。”

    王耀灵见二人嘀嘀咕咕的,便道:“你们想好了没有?”一人一抱拳道:“王大侠高义,我们二人退去便是。”说着一人扶起地上断臂的那人,三人缓缓而去。王耀灵收了长剑,跑过去看那少年的伤势。

    正当此时,蹭蹭两声,那两个黑衣人回刀便斩,快似疾风,王耀灵惊了一怔,向后一退,虽然反应极快,却仍是慢了半步,胸口衣襟被一刀划破,扫过一道细细的血线。

    王耀灵大怒,拔剑在手,朝着二人刺去。那少年瘫坐在地上,只是喘着大气。那两个黑衣人骈刀一人向右,一人向左,双刀在空中来回交错,分别斩向王耀灵左右肩。王耀灵翻腕一剑,师父所传的终南剑法如流水般撒泻而出,招招攻得紧锣密鼓,弹开那两刀,一条长剑如一缕绸带,银光飞舞,康康之声不断。

    三人相斗了五十多招,那两个黑衣人已是汗如雨下,步步后退,渐渐失了章法。而那王耀灵却更加随心所欲,以一敌二,却气定若闲。那两个黑衣人本来武功不弱,四人定能胜了王耀灵,然而终是一死一伤,两人敌王耀灵,自然落了下风。

    这时,王耀灵扫剑一压,清啸一声,那剑压下,贴在那刀片上。那黑衣人立时觉得刀上压了千斤重的石头一般,身子不由向下沉落。这正是终南派的绝技压剑,剑贴在任何兵刃上,催动内力,那剑便如与那兵刃水*融为一体,两件兵刃变得飘柔,绵长不绝,实则却似有千钧之力,一齐压在那刀上,令其脱手。

    另一个人急忙横刀向那刀剑交融的地方扫去,那缝隙中似有一股大力,将那刀弹开,黑衣人趔趄几步,王耀灵气息一沉,那被压着刀的黑衣人向后仰翻而倒,王耀灵又使出一招举火燎天,从刀片中撤出,一道银光从胸前划过,那人中了一剑,深入体内,倒地毙命。

    剩余的那人深知斗不过,转身便跑,王耀灵提起长剑,向前一掷,那黑衣人举刀片挡住胸口,然那剑暗含内力,黑衣人仓促之间格挡,如何能挡住这猛力的一掷,刀片被穿过,长剑穿胸而出,仰天毙命。

    那少年见王耀灵出手救下自己,心中一阵感动,便要言语,却气息不匀,咳嗽两声。王耀灵走了上去,点了他的穴道止住血,问道:“你还好吧。”

    那少年虽是满脸鲜血,眉宇间显着一番英气,还有三分书生的儒雅。少年连喘了几口大气,这才说道:“多,多谢,大侠,相,相,助,我……”王耀灵道:“区区小事,少侠不必多礼。”

    这时,地上发出一声呻吟,二人一看,见是适才那断臂的黑衣人,在血泊中打滚。王耀灵走上前去,点了他断臂处的穴道,说道:“你走吧,我王耀灵绝不会趁人之危下手。”

    那断臂人冷笑一声道:“走,回去还不是一样死,不如现在死了更痛快些。”说着抄起一把单刀,插入自己的胸膛。

    王耀灵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三颗定气补血丹,喂那少年吃了,那少年脸上这才恢复了血色,颤声道:“王,王大侠,你快去救那姑娘,那姑娘被他们一刀砍中,也不知怎么样了。”

    王耀灵走上前去,一指点在那少妇的灵台穴下,一股热气源源不断地送出,过了一阵,那少妇渐渐转醒,见地上都是尸首,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呼。

    那白衣少年道:“姑娘,适才便是这位王大侠救了咱们性命。”那少妇颤抖着站起来,躬身行礼道:“小女谢过王大侠和这位少侠。”王耀灵回礼后,问那少年道:“你和这姑娘有什么干系,那几个黑衣人为何要追杀与你们?”

    白衣少年还未回答,那少妇道:“王大侠,你有所不知,我是那赤鹤派掌门强抢的小媳妇儿,跟着他过着荒*的生活。昨晚我偷偷跑了出来,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人追了上来。眼见就要被抓去时,幸亏这位少侠出手,这才幸免。”

    王耀灵又问那少年道:“少侠出手相助,王耀灵十分佩服,看你的剑法,你是白峰山的弟子吗?”那少年笑笑,说道:“不,我住在华山上,并不是白峰山的弟子。”王耀灵心中忖道:这可就奇了,他不住在白峰山上,如何能使出白峰剑法。

    那少年接着道:“我师父原来是白峰山的掌门,后来退隐到华山上,收了我这个徒弟后,传了我白峰山的剑法。”王耀灵恍然大悟,又问道:“那,那,你现在是要回华山吗?”那少年点了点头,说道:“不劳王大侠相送了,我自己便能…..”还未说完,脸色立时又雪白如纸,只能喘着粗气。

    王耀灵心道:这少年失血太多,我必须将他二人送了回去,可华山到此少说也有几天路程,师父命我去接那厚礼,若是送了他们回华山,那便赶不上约定的日子了。正自为难之际,那少年又道:“承蒙王大侠相助,我陈逸轩感激不尽了,怎敢再让王大侠劳顿相送。”

    王耀灵听他说话时也有气无力,心中一凛,想道:他说话都没有力气,华山高险不说,这附近的强人也有不少,如何能平安地返回去,不如我好事做到底,再送他一程。接礼固然重要,但不能让这身外之物耽误了人的性命。于是便道:“陈少侠不必多礼,王某反正闲来无事,便送你回去吧。”一转头又对那少妇道:“你,你跟她一起去华山吗?”

    那少妇道:“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只是烦劳陈少侠和王大侠了。”王耀灵将二人扶上马,自己另乘一匹,缓缓朝着华山而去。

    一路上,王耀灵照顾陈逸轩和少妇,白天赶路,夜间便在镇甸住下,那少妇伤不重,几天后便能活动自如,陈逸轩也在日渐恢复。王耀灵每过一家镇甸,便给陈逸轩配了药,路上使用。几人走了近十日,这才到了华山脚下。

    古说华山险峻,王耀灵一见,才真知其面目。高大的山峰郁郁葱葱,怪石嶙峋,山脊有的裸露在外,陡峭的山壁上,一段绿一段却是白的,几个山峰和山谷紧密相连,一段起一段落,如骆驼的驼峰一般起伏跌宕,而那峰尖直入苍穹,真有高耸入云之感。

    王耀灵此时心旷神怡,陈逸轩这时已能行走,说道:“多谢王大侠一路相送,这华山我自己上得,就不劳王大侠费神了。”王耀灵道:“你现在虽然恢复大半,如今爬这山峰还要带着这姑娘,只怕你体力难支,我便带着你走一段吧。”说着便拉着陈逸轩向上而去。

    华山峻险,山道上路盘错综,三人走了一阵,见前面的一段路,贴着那陡峭的山壁,只有二尺来宽,而路上苔藓遍布,也没有可以扶的东西,而那路的右边便是悬崖。这一条小路盘旋蜿蜒,附在那峭壁的旁边,人走过倘若稍有不慎,便会从那悬崖处摔了下去。王耀灵让陈逸轩走到前面,自己在中间,而那少妇则走在后面,这样一旦突有危机,王耀灵便可前后相救。

    三人贴着那峭壁,一步步小心的走着,碰到地上的石子,那些石子飞溅而出,落到了无边无际的悬崖之下,却连一丝声音也闻听不到。那少妇紧紧贴着那峭壁,脸色苍白,显然已吓得花容失色。王耀灵便拉着她的手,一步步向前走去。陈逸轩虽然伤口初愈甚是虚弱,然而这条小路也走过无数次了,自然是脚下步伐不乱。三人辗转了几次,终于走了出来。

    王耀灵抹去头上的汗水,跟着陈逸轩继续走去,走到晌午时,前面仍是一段上行的山路,几乎垂立,插在地上一般。陈逸轩回身抱拳道:“多谢王大侠相送,这以上是我师父的禁地了,旁人不可进去,王大侠便请回吧,日后王大侠若有请求,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其实这也并非禁地,只是陈逸轩不好意思再让王耀灵送了,便编出这么一个谎言来。

    王耀灵听了,只得止步,说道:“陈少侠不必多礼,但愿日后我们再能相见。”陈逸轩又对王耀灵行了礼,王耀灵转身离去。

    按着来时的路下山,自然快了许多。王耀灵心中想道:虽然误了约定的日期,但是我这番也是做了一件好事,况且还到了五岳之一的华山一游,也可说不虚此行了。想着心情愉悦,便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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