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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低低的饮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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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按时起床,去了公司,忙了一天的工作让我渐感疲惫。晚上夏楠叫住了我,我如约陪他参加了他的同学聚会。

    出租车上,夏楠却意外的把嘴贴到我耳边。我吓了一跳,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举动。我惊起似的握紧了手。但他却小声对我说:“送的礼物很漂亮。”我这才放下心来。忽然心虚似的背着脸长出了一口气。夏楠没有注意到我细小的变化,然后坐直了身体又对我说:“今天参加聚会的是我大学同学。”

    “有些年没见了吧?”我恢复了常态。

    “是啊。同是一个专业却涉足到各行各业,而且做得都很好。而且混得都不错。”

    “应该是种幸运了!”

    “是啊,最差的也混了公司主管。”

    “应该说相当不错。”我轻赞。

    “女的很多已经结婚并做了母亲。”

    “好事。”

    “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成功的女人,而他们就是其中一位。”

    “值得骄傲。”

    “今天他们都有伴。”

    “呵呵……”

    夏楠用一种不解的眼光看我,而我却把脸朝向窗外。半个小时后,我挽着夏楠出现在他同学的聚会上。

    在聚会上出现的那些夏楠口中的同学都成双成对,更有甚者带了孩子来参加这个聚会。二十多人的聚会却来了将近五十人。真是热闹非凡。酒间的随意与自在不必言表。不知什么时候,我松开了夏楠的手臂,站在他的旁边。那些许久未见的同学相见后自有一翻的客套话。我的眼睛里映入了成熟男人与魅力女人的形象,当然还有五六个乖巧可爱的喜戏追逐的可爱的男孩女孩。大的看上去有八岁,小的有三岁。表情各异,童音萦绕。

    打扮如绅士的八岁的男孩问六岁的穿着蕾丝吊带的漂亮的小女孩:“我叫杨,你叫什么?”

    小女孩手握着双手刚从自助餐桌上拿下来的点心翻眼上下打量一番道:“为什么告诉你呀?”继而走开了。那男孩紧跟在身后,等小女孩停了下来。又道:“我同学说我很帅。你不这样认为吗?而且你妈妈刚才也夸我长得好看了。”

    公主的高傲在她幼小的脸上确留无遗:“她们说我是公主,你是王子吗?”

    男孩怔了一下……

    我走了神,被夏楠叫了回来,我尴尬的笑。更对他的同学笑。

    “嫂夫人?”一位语言犀利的女人上下打量我一番问道。言语直而不避。

    我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夏楠呵呵而笑,不做表态。旁人般看我的窘相。我一笑再笑。笑得生僵。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聚上来的一位嘻笑的油光满面的同学拉着他问。

    夏楠看拍拍个大粗壮的汉子道:“当然快了。不过,呆子,你不仅钱发了,而且身体也发福了。难道嫂子就没有修理你的意思?”

    “你以为都像你这幅身材干巴巴瘦乎乎的?哪有魅力?”男人整了整夏楠的领带。我这才发现夏楠的领带与平常戴的不一样。我早上起早了,但没有恋家,去了公司。见到卓雅,我没有感到奇怪。但让我惊奇的是,她拿了一个礼品盒去了夏楠的办公室。卓雅要进夏楠的办公室并不难,因为她是他的助手。她没有注意到我早来了。因为办公室是用透明的玻璃做的,所以她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她把盒子放在椅子上,就匆匆的离开了。半个小时后,夏楠看到那个盒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顺便又朝我这儿边看来。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在看他,他居然还能对我笑,那笑竟让我看起来有些意味深长。

    “她买的?”那同学侧过头似羡非羡的问。

    夏楠似答非答的留下更深层次的笑。

    我又窘了下。把目光转向别处。他不对别人介绍,却让别人猜测,我倒更不解了,夏楠你想做什么?他果真有同学是学中文的,他把我引到她们的面前,隆重的向我介绍他们,也间接的说了我喜欢文学,且也有字。

    听完介绍,两男一女显得很惊讶,倒不是因为夏楠热情的演说,而是他们觉得我能写字,实在有待考证。

    “萧小姐都看过什么书?”留了胡渣的阔脸男士问我。

    “呵呵,记性差,倒是记不得名字。”

    “哦。”他有些意味深长。

    “那喜欢什么样的书籍呢?”

    “文史的多一些吧。”

    “那你应该中中文学的挺好。”

    “萧小姐哪个学校毕业的?”短发细腰的女人问我。

    这回人轮到我发怔了。“XX大学”夏楠拉住我的手,替我说道。轻微的动作,却让我有一丝感动。我只能对那女人笑了。

    另一位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对细腰女人道。“彦,你又开始了……”

    女人显然对男士的话感到不满,用修长的胳膊了戳一下男人,随后得意的笑。然后与阔脸男人谈论工作和家庭。斯文男人脸上依然挂着优雅的笑。“可否说下网址,到时可以互相交流,相互求教。”

    夏楠还是抢在我的前面就把话给说了:“在百度搜‘深谷幽寒’就可以。”我诧异,难道夏楠看过我的博客?我呵呵而笑,我的笔名是“深谷幽寒”他知道也并不奇怪。

    “笔名?”笑问我。男人显然对夏楠的接话感到好奇。而我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那好奇的原因。

    “呵呵,也是我的网名。”

    男人拍拍夏楠的肩又对我说:“人如其名……”便歉意的对我们四个人说道。“你们先聊,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便放下手中的杯子,去了洗手间。而我对夏楠说我也要去一下洗手间,夏楠指了方向给我,还说就站原地等我。我点点头。对另外两位笑言:“不好意思,我要去一下洗手间。”离开的时候,新到的同学又与夏楠聊了起来,当然聊天的内容首先便是关于我的。我听到那男同学又在问:“喂,老弟,什么时候找了个年轻的?不过,倒不是漂亮的那种。这倒怪了,你这人,要么找漂亮的,要么找有才的,难道这女的有才不成,不像哦。”

    当我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我应该有什么样的心情?又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怕是说不清吧。我听到夏楠越来越小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婆,女的一样,关心别人的事,这倒少见……”

    洗手间的门隔了声音。但却意外的没人,我没有走近,只是在门口的镜子前站了几分钟。我拿起电话给卓雅发了条短信。

    很快卓雅给我回复了“我明天怕是没时候,后天晚上去我家行吗?”

    “嗯,好,我等你。”

    发完短信我又走了出去。安静的呆在夏楠的旁边。他戏言夏楠,说他找了一个安静的女人,这倒是他的福份。而他则得意的笑,笑的有些释怀。右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左手。这看视常理的举动在别人看来再平常不过,而在我看来却多了疑点。聚会显然让夏楠开怀一笑,而对我是否也是让他开怀的原因?我喜欢解谜,于是我选择更深层次的进入。

    席间,他喝了很多酒。却一个劲标榜自己酒量还好,还能喝。然而不到聚会结束的最后时刻,就已经醉话连篇了。他不用我扶,大脑却不太清醒。“我还好,不用你来扶……”他甩开我。见此,我深怕会出什么乱子,于是我谦意的找到聚会的主办者,言说先带夏楠先离开。中年男人显然是个知书达理之人,道:“你自己怕是不行,要不,我找个同学和你一起送他回家吧!”言语之中满是关切。

    我言谢:“不用了,我能行。”最后,男人叫来了出租车,又帮我把夏楠送到车里,才算完。我谢过了,便坐上了车,关了车门。

    “XX街,十六号。”对司机说完,我对一直迷糊的夏楠说:“自称酒量还不错,结果却成这德行了。”

    面对车上这个庞然大物我真是没招了。半个月的忙碌,此时在酒精的刺激下,酣酣的睡得正香。显然以我的力气跟本背不动他。他的头歪在我的肩上。一股刺鼻的酒精的气味弥漫在我的周身。

    他重重的睡了去,而我却更加的清醒。我打电话给雨,让她帮我联系单于。雨爽快的答应了并承诺十五分钟后和单于一起赶到夏楠的住处。

    单于充当了劳力的角色。气喘吁吁的把夏楠底楼坐电梯背到七楼。把夏楠放到床上的那一刻,一直沉默的单于开了方。“天啊,他还真不轻。”

    雨反方道。“我还别说,你比他更重。”

    “什么嘛,说句话也不行吗?”

    雨嗔怪的眼又一阵心疼:“累吗?”

    单于见雨心疼的表情,顿时满口忠话:“不累。”

    “真的?”

    单于点点头:“真的!”

    雨撇撇嘴对我说:“寒,你拿件衣服,让单于帮他换件衣服,这样睡不舒服。”我点点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睡衣,无比感激的对单于说:“谢谢了!”单于极为绅士的笑道:“行,你们先出去。一会就好。”我们还没有走出门,我又听见单于对床上的夏楠说:“你好啊,睡得真香。如今轮到我给你换衣服,等到哪天我也让你尝尝侍候人的活……”

    客厅里。雨问我:“惠子结婚要我们去。”

    “我这边怕是没时间,我现在忙得一塌糊涂。要上班,还要写稿子,而我的稿子只写了五分之一,五月底就要稿。我真的急了,我在考虑,不行的话,我先休几天,不能再上班了,不然再怎么赶也赶不完。”

    “我这边暂时没什么事。”

    “装修的事怎么样?”

    “还好。我去不成,你要不去,那到场的只有大姐了。”

    “没办法,惠子能理解的。”

    “这倒是。”

    “你是定婚还是结婚?”末了我问了句。

    “结婚。不结就不让我回家了。”雨苦笑。“他们不知道我现在哪有时间结婚呀?结婚要钱,房子分期付款要钱。可我现在不工作哪来的钱呀。”

    “早晚有此一套程序,早完早省事。”我笑。

    “是,不过,倒不解你为什么偏偏选中他?”雨说完,机械的朝夏楠的房间看了看。“你与莫言真的没戏了?”

    “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何来有戏可唱?”我极力掩饰自己的悲伤。等单于出来,“完了。”

    款款走的单于道:“嗯,睡得正香呢!”我便对雨说:“你们先坐会儿,有水自己倒。我给他洗洗脸,睡觉舒服点。”我去了洗手间,拿了毛巾湿了毛巾,擦了他的脸和手。换好的衣服被单于放在一边,看着有些零乱更有酒气,我一齐拿起时,却从中间掉出那款领带。我对着领带发了呆,更坚定了后天与卓雅的聊天。

    做好了这一切,和雨他们俩聊了一会,我送走了他们,怕夏楠会出什么事,晚上,我睡在了他们家客厅。他的家井井有条,这不是他的杰作,我可以想像他母亲每次来的情景。这个母亲,爱儿子达到了溺爱的地步。我洗了脸,找了双被子,拉了窗帘,躺在宽大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了。我推门看看夏楠,他还在沉沉的睡。被子有了轻微的折皱,大概是翻身留下的痕迹。我找到他的手机,把手机关掉放在床台边,在便签的上留了言,便离开了夏楠的家。

    清晨的风吹在我的脸上,柔柔的,温和而动感。夏已经渐渐来到,我嗅到了她燥的气息。还有温柔的适度的温度。

    当我听到忧郁的乐章,勾起回忆的伤,

    当我看到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面庞

    当我喝下思念胚的酒,触摸你的温柔

    心一下就碎了,泪一下就流了

    是谁我牵挂,是谁让我心伤?

    呵呵,是你,我的爱人。

    你渐远的脚步是否还留有倦恋,是否对我依然想念?

    如果那时握紧你的手,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分手。

    如果那时说出“我爱你”或许就不是今天的结局。

    想念、遗憾、更有期盼

    我热泪盈眶,站在你离开的口路。

    我们已经分离,站在不同的路迹,

    而我却从来不曾告诉你“亲爱的,我爱你!”

    我想我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坐了公交回到我的住处。换了干净的衣服,去了公司。看到卓雅,她问我的第一句话是:“看到夏楠了吗?”

    “哦,电话打不通吗?”我故作不知的疑问。

    “关机。他从来不关机的。”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大概失态了。遮掩的轻轻笑笑。我置若罔闻的搭搭肩。“明天别忘了我们的约会。”

    “会记得的。我也正想找你聊天呢!”

    她在人前给我足够的台阶。有同事走来,对卓雅道:“老板找你!”卓雅听罢便匆匆离开了。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整个公司都忙碌的进行着日常事物。打开手机,看到刚收到的短信,我只回了一个字:“嗯。”

    短信是夏楠的。他告诉他已经看到留言了。而且已经得到了特批,另外他有三天可以选休的假期。让我今天好好工作,能把手头的工作就做完。至于回家的事,能早定就早定。并让我下班去他那儿吃饭。我放下电话,去了仓库,看了设计样本。回到自己的坐位在电脑上做了两张草图。中午下班的时候,接到菁的电话,让我感到奇怪。

    “在哪儿?”

    “公司门口的自助餐店里。”我把勺子里的米放在口里。对对面的同事笑笑。

    “哦。我今天休息。”

    “你怎么了?”我放下勺子。

    “我现在在医院。”

    “你怎么了?”

    “不是我,是我爸爸。”

    “你爸爸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嗯,别急,我爸爸很好。”

    “丫头,你吓死我了!”

    “呵呵,他昨天刚从老家来看我。我带他来做体检。”

    “没什么毛病吧?”我又拿起了勺子。准备继续我的午餐。

    “还好。就是血脂有点高,其它倒没什么毛病。”

    “那就好。”我把勺子在米里面动了又动。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还送叔叔回去吗?”

    “不打算。我近期可能要涨工资。不想让他回家了。如果可以我想代款买房。要养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呵呵,有志气。支持。那现在检查完了吗?晚上我和夏楠请你和你爸你吃饭。”

    “你现在忙得不得了,什么都没做,还是忙你的事吧,不然你就惨了。”

    “呵呵,忙也不是一时的。都这样,以后怕也闲不下来。”

    “也是。”

    我在电话一边笑笑。没有说什么。突然她似乎记起了什么对我大惊小怪的说:“刚见到画展上一位高雅画家了。她住院了。”

    “那天哪个画家不高雅?难道都住院了不成?”我反语。

    “别打忿,她姓韩。”

    “谁?”我的心被紧紧的揪了一下。

    “她腿好像骨折。像是摔的。”

    “好好的,怎么会摔着?”我故作轻松,却不想我已坐立不安。她牵动了我的情绪。

    “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她女儿耍孩子脾气,再有什么就不知道了。护士不太清楚,而且问的太多总不太好,我们又不是太熟,只是不可思议,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出了事故。真是事事多变哦。”

    我内心无数次的在问:“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你的乖乖女是个假象吗?你的幸福是个面罩吗?一旦掀开就会原形毕露吗?”

    “你在听吗?……喂……喂……在听吗?”电话那边她一直在说话。半晌我回道:“……在听。”

    “哦,好了,我要带我爸爸回家了,也没什么事,你吃饭吧,有时间再聊。”

    我木木的嗯了声。呆呆的挂了电话。我食之无味。无言下咽。我付过帐,离开了餐厅。想去医院看她,却忘了问莆她在哪家医院。想打却又怕打。我忽然记起那张纸条。越临走前把它放在了我的手提袋里。我呆呆的翻出那发皱的纸片和那清晰的字迹。痛定思痛,我还是沉痛无比的拔通了那陌生的电话。并把手机缓缓的放在耳边。

    嘟声一声声的响起。我的手指紧握在手中。一声,二两……四声过后,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对我来说那是陌生的声音,而我却听得那么亲切。我眼中涌满了泪。而我一个字也没有说。我只听她喂的两声后,便听她紧张的询问:“是你吗?是你吗?……”我多么不舍,又是多么决绝。我挂了电话,哭了出来。

    我没有请假,依然工作,却心不在焉。

    我双面性格,双面人生。我无力,任风带走我的优伤。

    “姐,我本不想说。但我不能不说。去看看她吧?”越儿对我说。

    我不知觉的打电话给越儿,更不自觉的告诉他,她受伤了,我心留着伤口。如果我曾是块冰,那这层冰膜今天却被病床上的她溶化了。“妈妈怎么办?”

    “妈妈永远都是妈妈!”越儿回答我。

    “她是妈妈。可我却那么恨她。”

    “那你是不是更恨我?恨……我妈……妈妈?”

    “不,越儿,她是我永远的妈妈。我只恨她,恨她的无情把悲伤留给我一个人。而我今天听到她躺在医院,我却是那样心痛与慌张。既有恨、有痛、有快感、更有心酸。”

    “她生了你……”

    “她也抛弃了我……那恨从十岁时就有。”

    “那爸爸呢?”

    “更恨。他更自私!”

    “我早应该猜到什么。但我总是那么幼稚。她看你的眼神是慈母对孩子才会有的。她爱你,只是那爱不善表达。下个月我先把妈妈接到我这儿,等我把手头的事全安排完了,就去你那儿边。妈妈这儿边你现在不用管,你自己的事已经够多了,想好自己要怎么做。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帮你,也没有任何人能帮你。既使是我。也不例外。”

    “我宁愿是妈妈的女儿。”

    “你从来都是我妈妈的女儿。我的亲姐姐。如果我猜得没错,所有的事妈妈都知道。所有的开始,包括所有的结局。给妈妈打个电话吧,该你知道的你有权力去问。”

    “我会因为我的自私而伤害一个母亲的心。她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都是那么爱我。”

    “我想她在等你去问,不然不会在你打电话问她有做画的同学后打电话问我见到了谁。她一直都知道,只妈妈不说,她爱你,更爱这个家。三个人的家。”

    我捂着嘴不停的哽咽。天啊,我竟然没有瞒过我母亲的眼睛。而让她在心灵上为我承担更沉重的痛。那是怎么的母爱?博大而宽容的母亲。妈妈我永生永世的妈妈。

    “你是我的孩子,你做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你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让遗漏你的意途。我骄傲我女儿的优秀,但我同样那样遗憾,你不是我亲生的……”

    “妈……”尽管我早已经知道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但在我母亲说给我听的时候,我还是不可抑自的跌在地上,嘶声的哭出声音。

    “对不起,妈妈……我以为你不知道……”

    “寒,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妈妈都知道。只是你自己被自己蒙在鼓里。不想任何人靠近。你的自闭,是我不愿让你知道往事而造成的。寒,原谅我的自私。我曾恨你妈妈,她取代了我的位置,可现在我改变了现状,取代了她的位置,人妻,人母。接过你,我看到她流的泪。我把你抱在怀里,并不喜欢你,但你对我笑,从来不哭,不闹。只对我安静的笑。从那时起我便有一种负疚,是我吗?是我介入了你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可是如果他们不曾猜疑,便不会有后面的故事发生。沉淀的年代我不懂爱情,我丢了我的爱情,而被被你父亲在母亲的张罗下明媒正娶。我的新婚之夜,你就躺在我的床边。他亲吻你的面庞,而你却只对我笑。我们之间淡不上爱情,但却相敬如宾。仅仅依存的只是浓缩的亲情。我与你母亲最大的区别是,她们有爱情却没能相守,而我们没有爱情却能同床共枕,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讽刺。你奶奶的家族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如果不想让你知道,并不是很难的事。他入了土,把你们丢给了我,我恨他,恨入了骨髓。日复一日,我双手布满了茧。可我的心却被你们填得满满的。我自豪我有一双乖巧的儿子。妈妈欠你的,怕是今生难还。如有来生,我希望你是我生的……”她涕泣的声音响在我的电话一边。

    “妈妈……”我哭泣出声。

    “寒,去她家乡看看吧,你会了解她。”

    ……

    我妈妈在电话的一头哭泣,我是个不孝之女,我又赚得我妈妈眼泪。而我的亲生母亲此时正医院受到苏打水的煎熬。她无时无刻不在等我,等着把我带回她的身旁,可那自私的母亲哪里值得我为她流着眼泪。她从来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职责,我嗷嗷待哺的时候,她在哪儿?我童心遭受打击的时候,她在哪儿?我青春期烦躁的时候,她在哪儿?我成人无助的时候,她在哪儿?我迷惘迷离的时候,她又在哪儿?她哪里值得我认她,哪里你值得我爱她?我没有那么大的胸襟,原谅我的生身母亲。

    我奔跑在城市的马路上,我撞到了人群,听到刺耳的漫骂:“找死啊,没长眼睛,疯女人,应该进疯人院了……”

    我还是依然在跑,我的眼里只留下我的悲伤。留下我的疼痛。我盘在头顶的头发散落下来,我成了一个真正的疯女人,可我为什么要发疯?为什么这么出常规?我不是冰,为什么寒?

    我不是圣人,远没有那么好的承受力,世界又暗了起来,一条路,两条路,我恍惚的眼睛里出现了多条岔路。我站在十字路口。我轻笑,傻笑,疯巅的笑……过后,我缩下身子,低低的饮泣。

    “爸爸,你是人,不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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