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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不良于行?何妨!(万更求收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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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送走余夫人和余桐乐,楚氏将女儿拉入房中,“杉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表舅妈说的可是真的?乐儿真的喜欢上帝师……傅亘了?”

    “娘,你都知道了?”傅云杉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这件事瞒不住的。

    楚氏瞪了女儿一眼,“这么大的事,能瞒得住一时还能瞒得住一世不成?”随即一惊,看向女儿,“这么说,这是真的了!乐儿喜欢傅亘?”

    傅云杉点了点头。

    楚氏愕然,“怎……怎么会?他们什么时候看对眼……”使劲摇了摇头,换了句话,“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傅云杉其实不想让楚氏插手此事,但傅亘的亲娘总是永平侯府的小姐,与自家娘是一父同生,傅亘说起来也算是自己的嫡亲表哥,到时两人的事一旦挑明,有自家娘和祖母从中说和几句,总会对二人有些帮助。

    傅云杉想了想,挑拣了一些重要的跟楚氏说了,楚氏听了同情的叹息,“想不到,傅公子也是个烈性人!若真是傅老侯爷的儿子该多好?真是可惜了……”

    傅云杉苦笑,古来门第森严,傅亘若真是傅老侯爷的老儿子,名义上可算是余桐乐爷爷辈的人物,他们两个连想都不用想!如今这情况还好一些,最少,没有亲戚之间的辈分压着!

    楚氏那边继续道,“照你这么说,傅公子三番四次拒绝乐儿也是为了乐儿好,并不是对乐儿无意?不过你的担忧也对,你表舅妈出身官宦人家,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对门第血统最在意不过,这件事想成……可真是难上加难!”

    话落,一声叹息出声。

    傅云杉张了几次嘴,想把傅亘是楚秋绫亲生骨肉的事告诉自家娘,到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楚氏拍了拍女儿的肩头,“你表舅妈不会害你表姐的,这件事从长……”

    “夫人,宫里派人来给您请安。”楚氏话未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丫头绿荷的叩门声。

    楚氏一脸笑容,吩咐绿荷,“一定是昕玥那丫头,快请去花厅奉茶。”

    绿荷在外面笑着应了,自去招呼宫里来人。楚氏眉眼带着笑意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发现她的欲言又止,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事。”傅云杉扯出一个笑,摇了摇头,“二姐肯定派人来给娘送好吃的了,咱们快去瞧一瞧,免得好吃的都进了紫菀那丫头的肚子!”

    楚氏好笑,被傅云杉推着出了房门,“你啊,跟妹妹还争吃的,也不害臊。”

    “那丫头就是一个吃货,哪次二姐送来的糕点吃食不是全进了她的肚子?娘您偏心!”傅云杉故作不愿,一副生气的模样。

    楚氏笑着与女儿斗嘴,两人再没提傅亘和余桐乐的事。

    却不知,翌日一大早,一顶蓝布小轿进了傅府。

    楚氏吃惊的看着眼前一脸温和妇人装扮的楚秋绫,“你……”

    “姐姐,千错万错都是秋绫的错,秋绫跟您磕头赔罪了!”楚秋绫二话不说,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楚氏忙往旁边闪,口中吩咐人,“快把她扶起来!”

    楚秋绫习过武,力气自有一把,几个丫头上前也扶她不动,眼见楚氏眉间有几分不悦,一旁伺候的柳月眉笑着上前,挡住了楚氏的视线,低声道,“这位夫人若是赔罪的就请起身好好说话,若是来挑事儿的,咱们傅府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

    自一个半月前给孩子断了奶交给了小如照顾,柳月眉就跟着顾淮扬学习打理庶务,她本就出身官宦之家,再经顾淮扬点拨,如今已能独立处理后宅事务,每日定时来向楚氏汇报家中之事,今日恰赶上楚秋绫来访!

    楚秋绫蓦地抬头,柳月眉与她对视,片刻,柳月眉笑着抬高了声音,“地上寒,这位夫人快请起。”

    说着伸手去扶楚秋绫,楚秋绫顺势起身,道了谢,立在一旁。

    楚氏神情冷淡,坐到位置上看了楚秋绫一眼,“这里不是永平侯府,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姐姐,秋绫有事求您,请屏退左右。”楚秋绫素手垂眸,态度卑微。

    楚氏却不买账,她可没忘记这女人是如何挑拨自己亲娘与亲爹反目,让爹说出那么戳娘心窝子的话,对她若有一丝血缘之情,也在那场挑拨中被她消耗殆尽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直说。”

    柳月眉自然也发现了楚氏对待楚秋绫的态度,悄悄走到楚氏身边站定,对楚秋绫道,“我家夫人还有家务要安排,这位夫人若有事还请快说。”

    楚秋绫咬了咬唇,抬眸飞快扫了眼立在花厅的几个侍女,深吸了一口气,撩裙下跪,“姐姐,秋绫自知犯下大错,可孩子总归是无辜的!求您看在我儿子身上流着一丝楚家血液,帮他一把!”

    楚氏有瞬间呆滞,随即霍然起身,看向楚秋绫,“你说什么?你有儿子?”

    这次轮到楚秋绫愕然,傅亘是她儿子的事傅云杉是知道的,不仅傅云杉知道,连她身边的丫头都知道,怎么……楚栖云好像从未听说过的样子?!

    再一想,她从出现到离开好像都在带给他们家麻烦,傅云杉不让她知道也是有她的原因的。

    想是想通了,但楚秋绫脸上还是没忍住露出一抹苦笑,自己种的恶果自己吃,真是自作孽活该!

    “是,我被人从青楼买出做了那家人的外室,后来生了个儿子被接回了本家,那人以儿子的性命要挟与我,我为保住儿子性命做尽坏事!如今,那人事败逃逸,我得以和儿子生活在一起!”楚秋绫没有直接告诉楚氏她的儿子是谁,而是将她为什么做坏事的原因说了,虽有些将责任推到耶律漠身上的嫌疑,但又自觉这些年做下的肮脏事确实是耶律漠指使的!若不然,哪个当娘的不想守着儿子过!

    楚氏瞧见她眼底的自嘲,听着她说出的话,直觉告诉她这女人没有说谎,但心口那股气总是不顺,好半响才摆了摆手,“你起来吧,我一个深宅妇人,怕是帮不上你什么忙。月眉,送客。”

    楚秋绫脸色大变,她设想过许多楚氏以答应帮忙为由难为她的方法,却没想到楚氏问也不问就赶她走!

    柳月眉点头,“这位夫人,请吧。”

    楚秋绫摇头,膝行几步往楚氏身上扑了过去,柳月眉一个跨步,隔开二人,脸色冷了下来,“绿荷、香秀,请这位夫人离开。”说着,扭头对楚氏道,“夫人,我扶你回房。”

    楚氏看了楚秋绫一眼,点了点头。

    楚秋绫的脸色蓦然转白,眸底掠过绝望之色,绿荷和香秀过来拉她起身,她动也未动,待楚氏跨过门槛那一瞬间,她骤然起身,身形几个闪动,点了几个丫头的穴。

    楚氏大惊,恼怒异常,“楚秋绫,你想干什么?”

    声音之高,立时吸引了不远处洒扫的丫头,几人发现情况不对劲,立时跑出院子去通知了顾淮扬。

    顾淮扬略一沉思便去了傅云杉的书房。

    彼时,傅云杉和许长清正在商讨挽玉阁的事,听闻楚秋绫到来一事,立刻赶到了花厅,正瞧见楚氏一脸震惊的瞪着跪在门边的楚秋绫,而楚秋绫满脸泪水,正说着,“我只当自古男儿皆薄幸,哪里能想到他是北凉人,潜在天启是为了祸乱朝纲以图谋乱天启好让北凉趁势攻陷天启!我若早知他的身份,就算当一辈子青楼女也断不会跟了他!可孩子是无辜的!姐姐,您要打要杀我都听您任您,只求您念在血脉之缘帮您的亲外甥一把,我去问过余小姐,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姐姐,求您……秋绫给您磕头了!”

    随即响起的是嘭嘭不停的磕头声。

    许长清虽也知道一些内幕,但傅亘是楚秋绫的儿子这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免也露出震惊的表情。

    傅云杉无奈的叹了口气,早知楚秋绫会来这么一招,她昨日就把事情原委告诉自家娘了!如今这……可怎么收场?她唇角不由露出一抹苦笑,上前扶住楚氏叫了声娘,又对楚秋绫道,“你先起来吧,这些事我娘不知情。”

    说着,警告似的睨了她一眼。

    楚秋绫立刻站了起来,连眼角的泪水也抹了干净。

    在楚氏面前,她还能动点小心思搏一搏楚氏的善心。在傅云杉面前,她敢说自己若敢玩一点花样,傅云杉能立时将她撵了出去,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见楚氏一面!她不见楚栖云是小事,万一坏了儿子的亲事……

    直到傅云杉将楚氏扶回花厅内坐下,看着楚秋绫将几个人的穴道解了,楚氏才猛然回神,一把抓了女儿的手问,“杉儿,她说的可是真的?傅亘真是她的亲生儿子?真是她和那个北凉人生的?”

    傅云杉看了楚秋绫一眼,点头,随即解释道,“娘,耶律漠是耶律漠,傅亘是傅亘!你也听说了傅亘宁愿被驱逐出帝师府沦落街头也不愿跟着那北凉人回北凉!他还当着几位皇子的面斩钉截铁的说他是天启人不是北凉人!”

    楚氏却没听她说那么多,手一松愣在那里。

    “娘?娘……”

    “正月十五那晚,有黑衣人要杀咱们,就是傅亘派了手下的死士及时赶来帮咱们解了围……”

    楚氏愣愣回过神,看着女儿,“这么说,傅亘真是你的表哥?”

    傅云杉噎了噎,看了楚秋绫一眼,点头。

    楚氏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若真是这样就好办了,娘去找你祖母说和说和,到时候由你祖母去向你表舅妈保媒……”

    傅云杉眼睛一亮,如果有祖母出面的话,这事至少有五成几率!

    楚秋绫一听,立刻撩裙下跪,“秋绫多谢姐姐,多谢安宁县主。”

    “你不用谢我,我不是为你!我是为我楚家的外甥!”楚氏斜了楚秋绫一眼,别过头。

    傅云杉抿唇忍笑,朝楚秋绫点了点头,“你回去吧,这件事没成之前还是先瞒着傅亘为好。”

    楚秋绫连连点头,告了罪,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楚氏缓缓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这疼孩子的心啊放在什么人身上都是一样的!幸好,她还没坏到骨子里去……”

    “娘,你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还答应帮她?”

    楚氏瞪了女儿一眼,“她挑唆你外祖父和你外祖母险些反目,我搭理她都懒得!”随即叹了一口气,“我不过是心疼傅亘,有个那样出身的娘,有个那样身世的爹,作为他的亲姨母,我若再不帮着他一点,还指望谁帮他?!”

    傅云杉展颜一笑,“娘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傅亘怎么说也是我嫡亲的表哥,余桐乐又是我表姐,难得他们互相爱慕……”

    “傅亘也是你叫的?余桐乐也是你叫的?”楚氏捏了捏女儿的脸,“叫表哥表姐!”

    傅云杉努了努鼻子,往楚氏怀里钻了钻,笑,“那傅表哥娶了余表姐,我该喊什么?”

    额……

    楚氏一怔,垂眸看着古灵精怪的女儿,柳月眉和许长清并几个丫头轻笑,柳月眉笑着道,“三姑娘自然是跟着你表少爷那边称呼表小姐为表嫂了!”

    楚氏伸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这搞怪的丫头,娘都给你绕进去了!”

    一屋的人都笑了起来。

    午后,楚氏带了傅云杉一起去帝师府,将事情原委细细的跟傅大夫人说了,傅大夫人很是惊讶两人居然发展到了如斯地步!傅亘还是帝师府三公子的时候对乐儿就与其他人不一样,她当时也只以为是乐儿性格好入了傅亘的眼,却没想到……

    楚氏有些惴惴,试探性的唤了声,“娘,此事是否有不妥之处?”

    傅大夫人笑着摇了摇头,“傅亘是个好的,秉性文采都是上乘……”接着话锋一转,“只是,他身上流着北凉的血,又常年服药,我只怕娇娘不会答应……”

    娇娘是余夫人的小名。

    傅亘的身体小时因毒素侵入一直不好,平素补血益气的药从未断过,花费自然颇大!且他现下出了帝师府,身无恒产,又无功名进项,单这一大笔开销都是问题,又如何养活妻儿?!

    傅云杉目光一闪,是了,还有这样一个问题存在,但傅亘的身体这么多年都是那样,想来只能靠平日调养!再则,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又怎么算得上问题!

    毕竟,不管余家还是傅家都不是缺银子的主儿!

    楚氏只注意到了血液问题,“娘,其实,傅亘是我庶妹的亲生儿子,真算起来,他身上流着一半永平侯楚家的血!”

    傅亘是楚秋绫和耶律漠的儿子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傅大夫人自也是不知的。听到楚氏这么说,不由坐直了身子,去看傅云杉,“此事可是真的?”

    傅云杉重重点头。

    傅大夫人缓缓靠回原处,垂眸深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楚氏开始有些坐立不安,傅云杉覆上楚氏的手,轻轻捏了捏。

    不知过了多久,傅大夫人抬头,朝二人轻轻一笑,“行了,这事我应下了,过两日我亲自回一趟余家,将这事跟娇娘说说!”

    楚氏一喜,起身朝傅大夫人行了礼,“多谢娘!”

    “行了,跟娘还这么客套!”傅大夫人笑着拍了拍楚氏的手。问起一旁也满脸笑容的傅云杉,“杉儿,最近在忙什么?一天天的不见人!”

    傅云杉想到前段时间先是忙耶律漠的事后又因王啸的死耿耿于怀,显然是忽略了住在帝师府的二老,忙上前陪笑,“杉儿今日不走了,陪祖母吃饭聊天可好?听说厨房有道香酥鸡外焦里嫩,唇齿留香,杉儿好想吃……”

    “瞧这馋嘴的丫头,合着是蹭吃的来了!快,拿棍子打了出去!”傅大夫人大笑。

    楚氏和徐妈在一旁轻笑。

    几人这边商定,母女二人蹭了顿晚饭,才往回走。

    顾淮扬在门口迎着,看到傅云杉使了个眼色,傅云杉笑着将楚氏送回了院子,和顾淮扬一起去了内书房,冬青忙解了她的斗篷,倒了杯热茶看着她喝了,又将暖炉塞到她怀中,看她的脸色稍好一些,才舒了一口气。

    顾淮扬已低声说道,“你和夫人刚出门,余家那个叫红月的小丫头就托了人来送消息,说表姑娘在车上跟余夫人摊了牌,这辈子非傅公子不嫁。余夫人听了大怒,回府就将表姑娘关了起来,门窗全封死了,只留一个送饭的地方。表姑娘在里面怎么哀求都没有用,索性连饭也不吃了,红月去求了余夫人几次都没有用,又怕表姑娘刚解开的结又系死了,这才急惶惶的送消息过来。”

    傅云杉立时站了起来,蹙眉,“已有两日了?”

    顾淮扬点头。

    “姑娘,如今怎么办?”冬青拧眉,“余夫人真是……傅公子文采斐然,长的一表人才,对表姑娘又一往情深,余夫人为什么非要看那些表面的东西!”

    傅云杉放下暖炉往门外走,“我过去看看。”

    “姑娘,天色已晚,现在去也于事无补,不如明日一早陪博阳侯夫人一起去!”冬青上前拦住,出着主意。

    顾淮扬跟着点头,“冬青说的是,姑娘这会儿去跟明早去没什么区别,不如明日陪博阳侯夫人一起去,博阳侯夫人是娘家姑奶奶,余夫人也得卖几分面子给她。”

    傅云杉想了想,叹了口气,“你们说的对,是我关心则乱了。”

    冬青看了顾淮扬一眼,顾淮扬道了句外院还有事,告辞回去。傅云杉与冬青回了卧室,聊了一会儿上床休息不提。

    入夜,天下大雨,打落屋檐下的灯笼,院内一片黑暗,只闻啪啪的雨水声。

    第二日,天气阴沉,小雨淅淅沥沥,傅云杉望了望天,吩咐车夫直接去余家。

    却不想马车未到余家门口就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惊呼,“三姑娘,是傅公子!”

    冬青撩帘去看,一脸惊愕,“姑娘,真的是傅公子……”

    傅云杉抬眸看去,空旷的余家门口一跪二站三个人,当中跪着的是一袭雅青色绣竹韵长袍,眉眼温润的男子,男子的乌发被雨水打乱,紧贴在额头和脸颊上,身上的长袍也早被雨水打湿透,整个人看上去极其狼狈!

    距离有些远,看不清男子脸上的表情,但不可否认,那男子正是傅亘!

    傅亘身后站着的两个人赫然是全身湿透的冰苓和冰茯!

    傅云杉抬头瞧了眼天上的雨,雨若丝,并不大,但三人身上的衣物显然已湿透,傅亘他……究竟跪了多久?!

    傅云杉狠狠拧眉,唇也不自觉抿了起来,伸手拨开冬青,跳下马车,朝三人走去,冬青一愣,拿了把伞追上去,“姑娘,伞……”

    “不用!”

    冰苓和冰茯看到傅云杉,激动的眼泪都落了下来,“傅三姑娘,您快劝劝爷,他已经跪了一个晚上了,身子怎么受的了……”

    傅云杉这才瞧见冰苓和冰茯脸上的颜色,唇色发紫,脸色苍白,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满脸的水。身子瑟瑟抖着,明显是冻的!

    再看傅亘,唇虽是不正常的青紫色,脸颊处却泛着淡淡的红晕,看上去并不是很糟糕,傅云杉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真怕傅亘这病秧子似的身子撑不住。

    而傅亘看到面前的傅云杉时,微微扯出一个不成线的笑,双眸半睁半合,“三……三姑娘……”眼忽然一闭,身子往一边倾倒,傅云杉忙伸手想去扶,却瞧见他右手指缝中渗出血水,眼睛虽依然眯着,人已缓缓立正跪好。

    二月的天,虽然立春已久,但天还是冷的,再加上下了一晚上的雨……

    傅云杉脸色一变,伸手抚上他的额头,那里是一阵火烧似的滚烫!

    该死!

    她怎会以为在大雨中淋了一晚上的人脸色会正常?

    他脸上那两块红晕分明是烧出来的!

    以她手下触到的热度估算,傅亘现在烧的没有四十度也有三十九度多!

    冰苓和冰茯看到傅云杉骤然变化的脸色,不由担心的上前,“傅三姑娘,我家爷他……”

    “发了高烧,不能再这么淋雨了!不然会出大事!”傅云杉扭头吩咐冬青,“去叫门!”

    冰苓和冰茯哭叫了一声爷,傅亘笑着摇了摇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而下,“不妨事,我无碍……”

    余家大门后传来小厮不耐烦的声音,“敲什么敲?早就告诉你们,我家夫人没空见你们,跪也是白跪……”待打开门一眼瞧见脸色难看的冬青和不远处一袭孔雀蓝斗篷下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小厮一个激灵,笑着跑过来行礼,“表姑娘,这下雨的天儿,您怎么过来了?”

    “找个人来搭把手将傅公子扶进去。”傅云杉看了小厮一眼,淡声道。

    小厮为难的哎呦了一声,“表姑娘,可真不是小的不愿意帮忙,实在是……”他压低了声音瞧了瞧四周,“我家夫人一早下了令,谁叫门都能开,独独这傅亘傅公子叫门……不能开啊!这……小的要是把他扶进府去,这差事也到头了……”

    “三姑娘,别……”傅亘虚弱的笑着,“别为难他,我……不进去!”

    傅云杉蹙眉,声音冷厉,“傅亘,你知不知道你在发高烧,再这么淋雨下去,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有可能烧坏脑神经,一命呜呼也不一定!”

    听傅云杉说的这么严重,那小厮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跪着的傅亘,一看之下,脸色就变了。

    这……这怎么说的!

    这要是在他们家门口给淋坏了,表姑娘会不会跟他们家反目啊?

    想到眼前这小姑娘的发家史和她头顶的县主封号还有她背后的状元哥哥、公主嫂子,小厮不由抹了把不知道是汗还是雨的水,“表姑娘,小的这就去请我家夫人,这就去……”

    话落,扭头就往府里跑。

    他得赶紧把这事告诉自家夫人去,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你说他一个好好的人跑他们家门口跪什么跪?八竿子打不着的地儿!

    余夫人又气又恨,听着外面哗啦啦的水想了半宿被自己困死在房中的女儿,伤心了半宿,刚睡着没一会儿又醒了,睁眼到天亮,刚伺候丈夫穿衣梳洗好,就听伺候的妈妈说外院小厮求见。

    她匆匆收拾好,避开丈夫询问的目光去外面见了小厮,小厮心急火燎的将事情说了,她气狠了,怒极反笑,捏着手帕疯狂的喊,“好,好,真是好,一个两个的都欺负上门了!他想跪爱跪管我家什么事,跪死了活该!”

    小厮愣住了,显然是没见过这般不顾形象的夫人。

    她身边的妈妈忙伸手去捂她的嘴,“夫人,老爷还在房里……”

    却还是被余仲听到了。

    他大踏步走过来,皱着眉看来报信的小厮,“什么事?”

    小厮偷偷瞧了余夫人一眼,余仲扫了眼脸色难看的余夫人,冷眸瞥向小厮,“说!”

    “是……是傅亘傅公子在咱们家门口跪了一晚上,这会儿,表姑娘过来瞧见了,说傅公子在发高烧,再不治会……会烧出人命!”小厮苦巴巴的说完,头也不敢抬了。

    余仲听完目光看向余夫人,蹙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是不是因为傅亘?还是说他跟这两天不吃不喝的乐儿有关?”

    余夫人别开头不说话,余仲抿紧了唇,看她身边的妈妈,眉眼冷峻,“你说!”

    妈妈进退两难,不知该不该说,余夫人性子一拗,开口道,“我说。”

    余仲摆了摆手,妈妈和小厮立刻退了出去,厅里只留下夫妻二人。

    余夫人心里有气,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提到傅亘和傅云杉,忍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说出胡话。

    余仲听完,愕然了半响,他是猜到了傅亘的事会跟女儿有关,可傅亘想娶自家女儿,这……

    自家夫人疼女儿如眼珠子似的,冬怕冷着,夏怕热着,比别人家宠儿子还要更上一层!又怎会容许女儿嫁给那样一个人!

    可瞧着自家女儿那倔脾气,已经两天不吃饭了,再这么下去……

    要是傅亘是帝师府的三公子就好了……这么想了一下就觉得这样更不妥,亲戚身份在那摆着,两人更没可能!

    余仲不由深叹了一口气,问身边的妻子,“你不赞同这门亲事?是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赞成?”余夫人红了眼,“傅亘除了有点学问还有什么?身份尴尬,体弱多病,无钱无势,女儿嫁给他要吃多少苦遭多少罪!”

    “你啊……”余仲上前帮妻子擦了眼角的泪,“女儿回家两天被你管了两天,不吃不喝两天,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了几天,你想看着女儿活活饿死吗?”

    “她不吃不喝我陪着她不吃不喝!她要死我陪着她一块儿死!”余夫人得到丈夫安慰,眼中的泪落的更急,只觉满腹委屈,“杉儿不说帮着劝乐儿,还来帮傅亘说话!”

    余仲摇了摇头,“你说的什么傻话?女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决定的事什么时候变过?再说,人生在世,能遇见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实在是难能可贵,若是你……”

    “我不会!”余夫人咬牙。

    余仲吃笑,“当初是谁为了嫁给我连官家千金也不要当了的?”

    “余子文!”余夫人恼羞,低吼余仲的字。

    余仲却笑了,将妻子搂着,“好了,傅亘能在大雨中跪上一宿,其心意也是真的。咱们何不做个现成的岳父岳母!”

    “你女儿吃饭穿衣挑剔那么狠,傅亘怎么养得活她?”余夫人想起当年为嫁给余仲做下的荒唐事,不由松了口。

    余仲笑,“咱们家又不缺那点银子,不如到时候将家产一分为二给乐儿一半,如何?”

    “傅亘身上流着一半北凉人的血,乐儿肯定会被人指点!孩子也会遭人白眼!”余夫人继续出难题。

    余仲好脾气的哄着妻子,“你也说了,他身上流着一半北凉人的血,那另一半也是咱们天启人的血!再说,傅亘生在天启长在天启,他若认自己是北凉人,早就跟那个北凉人回国了,又怎么会留在这里?”

    “我……”余夫人抬眸看余仲,眼泪扑簌而下,“我舍不得女儿……”

    余仲哭笑不得,“女儿嫁了人也是咱们的女儿,想女儿什么时候都能见!”

    余夫人趴在余仲怀里哭了足有一刻钟,才缓缓抽噎着收了泪,“他要敢对乐儿不好就休了他!”

    “好,休了!再把陪嫁都要回来,让他去喝西北风,好不好?”

    余夫人破涕为笑。

    吩咐人将女儿房间的门打开,并将傅亘在大门外跪了一晚上的事告诉她,她二话不说推开丫头就朝大门外跑。

    等余仲带着妻子紧跟着到大门时,就看到自家女儿不顾形象的跪在地上抱着几近昏厥的傅亘,“傅亘,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

    “表舅,表舅妈。”傅云杉看到二人,上前行礼。

    余仲摆了摆手,“他怎么样?”

    “淋了太久的雨,不知什么时候起的高烧,他的身子本就虚弱,眼下……很不好!”傅云杉言简意赅。

    余仲叹了一口气,朝身后说了句,“来人,将傅公子扶进去,找大夫。”

    “是,老爷。”几个小厮口中应着走上前去,却被余桐乐一把推开,尖叫着,“你们走开,不许碰他!都不许碰他!”

    “乐儿!”余夫人何时见过女儿这般作态,几步过去就想将女儿拉起来,余桐乐却抱着傅亘不松手,口中癫狂的喊着,“娘,你放过我!放过我,我真的喜欢傅亘!我真的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娘,你饶了我,放我走,就当我死了好不好?”

    话到最后,跪在傅亘身边下死命的磕头,不过两下额头就见了血,不是傅亘手快将她抱住,她不定将脑袋磕成什么样!

    余夫人被她疯狂的举动惊的踉跄后退,被余仲伸手扶住,余夫人抬眸,“老爷……”

    余仲拍了拍妻子,走过去蹲下身,看着眼中惊恐的女儿心疼不已,“傻女儿,你娘要是没答应你们的事,怎么会放你出来?”

    余桐乐仓惶去看余夫人,余夫人忍着泪点了点头,“真……真的?娘,你答应了?”

    余夫人重重点头,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摸着女儿的头,“娘只是舍不得你嫁过去吃苦……”

    “不苦不苦,一点都不苦,傅亘说过会对我好的!”余桐乐拼命摇头,额头的血在她大力晃动下顺着中间往下流去,余夫人心疼的忙拿手帕去擦,手还没碰到女儿,就听身后噗通一声响。

    傅亘昏厥了!

    余桐乐脸上刚漾开的笑还没来得及绽放就枯萎了,一脸恐惧的抱着傅亘的身子,慌乱的叫着,“傅亘!”

    余仲当机立断,喊了丫头将女儿拉开,让小厮将傅亘抬进去,又喊人赶紧去请大夫。

    “病人身子底子差,受了一晚上的雨,寒气入体,又起了高烧!”大夫每数落一样就露出一副真是不想活了的模样,到最后,环视了屋内众人一眼,道,“只能下狠药了,能熬过来仔细调养着还能活命,不过即使熬过来……”他看着傅亘那双腿摇了摇头,“这双腿恐怕也是不良于行了!”

    余桐乐当场昏了过去。

    众人一阵手忙角落,将余桐乐送回房,大夫看了又是一阵摇头,“这姑娘是不是几天没进食了?这是又惊又饿才昏过去的,快弄些米粥喂一些,等过两日脾胃暖过来再吃饭。”

    余夫人红着眼应了,吩咐丫头去熬粥,转身回屋扑在丈夫怀里哭了起来,“都是我,是我害了傅亘,害了乐儿……”

    余仲拍着妻子的后背,“这怎么能怪你?谁也没想到会这样。好在咱们家药材和银子都不缺,以后仔细将养着慢慢会好起来的。”

    “嗯,我这就让人去开库房,将那几株千年人参拿出来……”眼泪一抹,径直出了门去。

    余仲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和举起的手,轻咳了咳,出门往柜上去。

    傅亘足足昏迷了两日才醒来,一睁眼就瞧见余桐乐正趴在他床边睡觉,眉间微微蹙着,秀气的鼻头一皱一皱的,红唇也嘟着,看上去睡的极不踏实。

    坐在一旁椅子上打盹的冰苓瞧见他醒来,脸上大喜,“爷,您醒了?”

    傅亘嘘了一声,看了余桐乐一眼,冰苓笑着压低了声音,“爷,您感觉怎么样?身上有哪里不舒服?”

    傅亘摇头,声音沙哑,“我没事,这里是?”

    “这里是余府,您淋雨昏倒了,余老爷让人将您抬进来的,还为您请了大夫!”冰苓扫了眼傅亘的腿,立刻闪躲开,一副高兴的模样,“爷,余老爷和余夫人答应您和余小姐的亲事了,说等您身子大好就给您办婚事!”

    “真的?”傅亘眼睛一亮,消瘦的脸泛着喜悦的光芒。他依稀记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乐儿跑了出来,抱着她哭了一通,跪着向什么人磕头,额头都出血了,他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才拦住她,再后来,听到一个男声说余夫人答应了他们的亲事,他就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冰苓连连点头,“真的!”

    傅亘笑了,随即想到冰苓刚才的神情,做无意道,“大夫怎么说?我什么时候能够大好?”

    “大夫说您醒过来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冰苓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去看傅亘的腿。

    傅亘若事事都等到别人点名也就不是傅亘了,他略一想就明白了冰苓目光中的含义,“我这双腿是不是以后不能行走了?”

    “爷怎么知道?”冰苓一惊,抬头对上傅亘含笑的双眸。“爷昏睡了两日,大夫吩咐您醒来先喝点粥,您等着,我这就去端。”说着,不等傅亘出声,就掀帘跑了出去,不多会儿,外面传来几个丫头喜悦的笑声,有人咋呼着去给老爷夫人报信,姑爷醒了……

    姑爷吗……

    傅亘垂眸,看着沉睡中的余桐乐,苍白的手指缓缓摸上她的脸颊,脸上一片温柔之色,“能与卿相知相守,不良于行?又有何妨!”

    睡梦中的余桐乐不知梦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傅亘瞧着,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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