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青州之鹏 第41节凤雏庞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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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凤雏庞统
随着面巾被扯落，展现人们面前是一张年轻而又平庸脸。男子，不，为确切点说应该是少年面色霎时一阵煞白，一双不大丹凤眼带着七分焦虑三分羞怒瞪视着郭嘉。怎么办？要被笑话了少年心中如此纠结着。
然而正当少年以为自己会被嘲笑之时，却不曾想，蔡吉根本看都没看他，而是直接凑到郭嘉面前，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道，“奉孝先生，这是几？”
郭嘉则打了个酒嗝眯着眼道，“让吾仔细瞧瞧……”
蔡吉见状立马收回了手指，转过身冲着屋外大叫道，“来人奉孝先生又喝醉了”
“主公有何吩咐？”两个守护外侍卫连忙进屋抱拳道。
“奉孝先生喝醉了。扶他出去醒酒。”蔡吉指着一旁晃晃悠悠地郭嘉吩咐道。
“吾没醉。那是三。”郭嘉突然伸出三个手指作答道。可此时回答哪儿还有用。只见两个侍卫蔡吉示意下，根本不听郭嘉解释，直接就将他一把扶起叉了出去。
“天气已凉，别用冷水。”蔡吉关切地补充了一句之后，又回头随口向那少年告诫道，“坏嗜好，莫学他。”
“刚才那个是东莱军师郭奉孝？”少年诧异地看着郭嘉背影问道。
“其实奉孝先生开战时从不喝酒，但只要一空闲下来会时不时喝高。虽然本府已嘱咐城内酒坊别再给他酒，不过奉孝先生似乎总有办法搞到杯中之物。”蔡吉无奈苦笑了一下之后，便打起精神向少年问道，“言归正传，还未请教先生称呼？”
少年眼见经过刚才那番意外，蔡吉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地，依旧对自己以礼相待，称呼自己为先生。惊讶之余，少年倒也顺着蔡吉话头，调整了坐姿恭敬地回答道，“襄阳人庞统，字士元。”
其实少年被摘落面巾时所流露出焦虑与羞怒统统都被蔡吉瞧了眼里。她虽然不知少年好好为何要戴面巾，但显然郭嘉举动刺激到了少年情绪。于是蔡吉二话不说便以以上方式将郭嘉叉了出去，无形中化解了刚才尴尬。此刻见少年已恢复了正常，蔡吉便欣慰地颔首道，“原来是士元先生。”
等一下士元…先生…庞统？庞士元意识到坐自己面前人是谁蔡吉，一下子就楞了当场。同时亦明白了眼前这少年为何会如此意自己容貌。后世，庞统可是与“卧龙”诸葛亮齐名刘备麾下两大谋士，民间俗称“凤雏”。而历史上，庞统亦是助刘备夺下益州实现三分天下首功之臣。然而，由于庞统出身寒门，且容貌不出众，年少时一直默默无闻。后来虽得了颍川名士司马徽高度评价，可他仕途依旧坎坷。据说刘备和后来吴国国主孙权都曾因庞统相貌不佳而轻视于他。刘备甚至因此打发庞统去耒阳县当县令，结果庞统忿而罢工，引出了“非百里之才”典故。
而此刻蔡吉看来，庞统容貌按这个时代审美观念来说确实寒碜了点。关键是皮肤黑，八字眉，外加两眼有些无神，和传统那种“面若银盘，目如流星”、“猿臂蜂腰，长须美髯”标准相差甚远。但就蔡吉本人审美来说，庞统容貌只能说是平庸，算不得丑。毕竟后世对美诠释很多元化，就算八字眉两眼无神，照样出科林法莱尔、阿德里安布劳迪那等魅力四射帅哥。男人嘛，有才华，有气质就行。
那一头庞统见蔡吉前一刻还对自己以礼相待，后一刻一听自己自报家门之后，又开始上下打量自己不发话，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话说，庞统之所以会带着面巾来应聘，一来是想为自己造势，搞些轰动效应。二来是真怕自己这幅尊容会影响应聘。再怎么说，东莱太守都是个女子。女子都爱美不是吗。要是自己面容让对方心生厌恶，怕是连说话机会都不会给自己吧。总之，抱着以上等等想法，庞统才搞了一出蒙面闹剧。而且从应聘过程前半段来说，这招效果还真不错。只是，眼下自己真容已现，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丑，而不接受自己呢？
越想越觉得心头毛得慌庞统，不禁忐忑地问道，“府君听说过统？”
这种情况下，蔡吉当然不能回答对方，“卧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我知道你是凤雏庞统”之类话。再怎么说庞统眼下才十八岁，应该还没同水镜先生司马徽碰过面，不可能得到“凤雏”外号。至于“久仰大名”是谈不上。再怎么说庞统身处荆州与东莱相隔千里。就算他老家有过什么惊人之举，蔡吉也不会知道。好这两年来东汉太守生活，令蔡吉对各色名士名将已经有了一定免疫力。庞统名头虽响倒也镇不住她。
只见此时蔡吉带着善意地笑容向庞统摇头道，“本府未曾听说过先生。只是没料到先生竟如此年轻。”
被一个十六岁少女太守称赞年轻，多少让庞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而且看对方样子，似乎并不乎自己外貌，只意自己才学。这令庞统觉得自己来东莱决定没有错。于是他赶紧谦逊地推辞道，“先生当不得。府君，称统士元就成。”
“行。”蔡吉爽朗点了下头，又问道，“士元自荆州远道而来，不知现住哪里？”
“暂住城外邸店。”庞统略带窘迫地回答道。话说，庞统此番独自来东莱身上也带了不少盘缠。只是未曾想，东莱粮食虽便宜，可房租却被那些个商贾抬得老高。加之庞统到黄县之时，蔡吉正率部北海作战。眼瞅着一时半会儿见不着正主庞统只得退而求其次城外租金相对便宜邸店住了下来。不过这样一来也令他有多机会接触龙口港，接触东莱特有海上贸易。期间庞统还抽时间探访了黄县周边庄园、屯村，看到了极富东莱特色东莱车，听到了有关小蔡府君种种奇闻异事。所以说庞统这半年来并非是干等着蔡吉班师，同时亦考察蔡吉政绩。
而蔡吉一听庞统住邸店，也知其可能没钱了，于是便热情地提议道，“邸店品流复杂。士元若不介意，可搬来太守府住。”
能搬离邸店那种三教九流之地，庞统自是求之不得，当即便向蔡吉拱手道，“多谢府君收留。”
“士元莫要气。本府既然聘汝为讲武堂讲师，自然得为汝解决衣食住行。”蔡吉大方地摆了摆手道。
其实，蔡吉眼见历史上性格张狂庞士元竟如此顺从、如此拘谨，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不适应。不过再一想《三国志》中曾评价庞统“少时朴钝”。想来其日后那种不健康张狂，甚至矛盾行为，多半是受了仕途挫折以及屡次折辱刺激。而此刻坐自己面前少年，还未为了出头而违心作秀，还未饱受歧视。这是个青涩而又带着点自卑庞士元，一个离家远行谋求发展少年郎。
想到这里，蔡吉当即决定趁热打铁，向庞统摊牌道，“不瞒士元，本府设立讲武堂，本就是想以此为梧桐树，引来凤凰栖。不知士元愿否做本府入幕之宾，助本府一臂之力？”
庞统来东莱之前，便已看出蔡吉设讲武堂、出“韩信点兵”之题，是想向天下招纳人才。至于讲武堂讲师一职，庞统看来像是一种考较，考较应征者是否真有真才实学，再决定是否引其入幕。事实上，庞统早已做好讲武堂蛰伏一段时间准备了。可谁知眼前这个少女府君竟仅凭一道题，一面缘，就招自己入幕。庞统虽自负拥有经世之才，但是这一刻面对蔡吉邀请，他还是犹豫了……
现答应会否被当做轻狂？
还是说对方是试探自己？
且就庞统沉默之际，却见蔡吉仰起头平视着他问道，“士元是觉得本府不够资格？还是士元觉得自己不够资格？”
“都……都不是。”庞统略带慌乱回答道。
“若是如此。那就请士元用自己心来回答。”蔡吉露出微笑道。
十八岁庞统从小就被教育，要谦虚、要守礼，不能张狂。然而这一切似乎眼前这个女府君眼中都不适用。少女笑容很平静，可庞统却能看出那平静背后所涌动着野心。顿觉心头一热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道，“吾庞统当然有资格辅佐蔡安贞”
对这才像是凤雏庞统人不轻狂枉少年。荆州学那些条条框框就此丢了吧。东莱有东莱自己作风。想到这里，蔡吉同样用心回应道，“吾蔡吉也有资格受庞士元辅佐”
就这样，四目相对少年与少女几乎同一时刻露出了会心笑容。这种君与臣之间纽带跨越了性别与身份，跨越了千年鸿沟。此时庞统恨不得立马就将自己心中一直淤积着诸多想法，诸多理念一股脑儿地同蔡吉讲上三天三夜。
蔡吉又怎么看不出庞统心思。虽然她无法像男性诸侯那般同谋士们抵足夜谈，但也时常府内同郭嘉等人交流见解。因此未等庞统发话，蔡吉便欣然提议道，“士元搬来太守府吧。再说过几天就是中秋了，即可熟悉一下同僚，也可好好热闹一番。”
“中秋？府君可要府内祭月？”庞统神色古怪地问道。
“确切点说是赏月。”蔡吉点头纠正道。
其实也难怪庞统会神情古怪。据史记载，早周朝，古代帝王就有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习俗。其祭祀场所称为日坛、地坛、月坛、天坛。分设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其中秋分祭月，定一年秋季八月中旬，故称“中秋”。《礼记》就记载：“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朝日之朝，夕月之夕。”这里夕月之夕，指正是夜晚祭祀月亮。不过汉朝中秋节还不是固定节日。此外，古人讲究阴阳五行，认为男主阳，女主阴。太阴月亮自然得由女性来祭祀才行。加之祭月之风只宫廷贵族间流行，并未流传到民间。所以这会儿庞统看来，蔡吉身为女子拜月合乎情理，可邀男子一同参与就有些怪异了。不过主公既然开口邀请了，自己自然也不能就此回绝。
于是乎，庞统怀揣着兴奋与好奇心情答应下了蔡吉邀请。由于其本身没带什么行礼，因此第二天庞统便背着小包裹住进了太守府。而太守府上下则对于这个故弄玄虚丑小鬼入幕颇有微词。纷纷背地里猜测，庞统是否同蔡吉有什么亲戚关系，或是有高人推荐。否则以其十七八岁年纪，又是如此这般尊荣，怎么可能充当太守幕僚。对于这些传言蔡吉并不介意。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庞统才华终究会日后渐渐显现。现做再多解释也只会适得其反而已。
就这样时间太守府下人们各种有关庞统来历传言中来到了中秋。这一日，铃兰与阿九依着蔡吉吩咐花园之中设下祭月用香案祭坛，备下宴席。由于汉朝尚无月饼，蔡吉便只得令铃兰蒸上几块饼盖红章充当月饼。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直等华灯初上，宾云集。
说起来，蔡吉这一次邀请来府度中秋人可真不少。除了郭嘉、黄珍、张清等一干文武官僚之外，还邀请了段芝、徐岳、张谨等城内名士，甚至连赛鲁班、令狐勇等工匠也到了场。以至于原本冷清严肃祭月，竟带上了几分唐、宋时期赏月热闹。
“咦？这不是士元吗？”一眼瞧见庞统身影张谨三步并作两步就上前招呼道。
“文瑞，汝也来东莱了。”庞统不咸不淡地拱手道。
“什么吾也来东莱了。汝上次不是城门口看见吾了嘛。那时也不打个招呼。”张谨一语点穿道，跟着又热络地勾住庞统脖子，“士元，汝怎么会这儿？”
哪知张谨话音刚落，却听身后有人接口答道，“士元是本府从事。”
“见过蔡府君。”张谨放开了庞统，恭敬地向蔡吉施礼之后，又略带诧异地追问道，“府君说，士元是从事？”
蔡吉微笑着颔首道：“没错。士元年底将随本府前往许都面圣。”</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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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凤雏庞统
随着面巾被扯落，展现人们面前是一张年轻而又平庸脸。男子，不，为确切点说应该是少年面色霎时一阵煞白，一双不大丹凤眼带着七分焦虑三分羞怒瞪视着郭嘉。怎么办？要被笑话了少年心中如此纠结着。
然而正当少年以为自己会被嘲笑之时，却不曾想，蔡吉根本看都没看他，而是直接凑到郭嘉面前，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道，“奉孝先生，这是几？”
郭嘉则打了个酒嗝眯着眼道，“让吾仔细瞧瞧……”
蔡吉见状立马收回了手指，转过身冲着屋外大叫道，“来人奉孝先生又喝醉了”
“主公有何吩咐？”两个守护外侍卫连忙进屋抱拳道。
“奉孝先生喝醉了。扶他出去醒酒。”蔡吉指着一旁晃晃悠悠地郭嘉吩咐道。
“吾没醉。那是三。”郭嘉突然伸出三个手指作答道。可此时回答哪儿还有用。只见两个侍卫蔡吉示意下，根本不听郭嘉解释，直接就将他一把扶起叉了出去。
“天气已凉，别用冷水。”蔡吉关切地补充了一句之后，又回头随口向那少年告诫道，“坏嗜好，莫学他。”
“刚才那个是东莱军师郭奉孝？”少年诧异地看着郭嘉背影问道。
“其实奉孝先生开战时从不喝酒，但只要一空闲下来会时不时喝高。虽然本府已嘱咐城内酒坊别再给他酒，不过奉孝先生似乎总有办法搞到杯中之物。”蔡吉无奈苦笑了一下之后，便打起精神向少年问道，“言归正传，还未请教先生称呼？”
少年眼见经过刚才那番意外，蔡吉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地，依旧对自己以礼相待，称呼自己为先生。惊讶之余，少年倒也顺着蔡吉话头，调整了坐姿恭敬地回答道，“襄阳人庞统，字士元。”
其实少年被摘落面巾时所流露出焦虑与羞怒统统都被蔡吉瞧了眼里。她虽然不知少年好好为何要戴面巾，但显然郭嘉举动刺激到了少年情绪。于是蔡吉二话不说便以以上方式将郭嘉叉了出去，无形中化解了刚才尴尬。此刻见少年已恢复了正常，蔡吉便欣慰地颔首道，“原来是士元先生。”
等一下士元…先生…庞统？庞士元意识到坐自己面前人是谁蔡吉，一下子就楞了当场。同时亦明白了眼前这少年为何会如此意自己容貌。后世，庞统可是与“卧龙”诸葛亮齐名刘备麾下两大谋士，民间俗称“凤雏”。而历史上，庞统亦是助刘备夺下益州实现三分天下首功之臣。然而，由于庞统出身寒门，且容貌不出众，年少时一直默默无闻。后来虽得了颍川名士司马徽高度评价，可他仕途依旧坎坷。据说刘备和后来吴国国主孙权都曾因庞统相貌不佳而轻视于他。刘备甚至因此打发庞统去耒阳县当县令，结果庞统忿而罢工，引出了“非百里之才”典故。
而此刻蔡吉看来，庞统容貌按这个时代审美观念来说确实寒碜了点。关键是皮肤黑，八字眉，外加两眼有些无神，和传统那种“面若银盘，目如流星”、“猿臂蜂腰，长须美髯”标准相差甚远。但就蔡吉本人审美来说，庞统容貌只能说是平庸，算不得丑。毕竟后世对美诠释很多元化，就算八字眉两眼无神，照样出科林法莱尔、阿德里安布劳迪那等魅力四射帅哥。男人嘛，有才华，有气质就行。
那一头庞统见蔡吉前一刻还对自己以礼相待，后一刻一听自己自报家门之后，又开始上下打量自己不发话，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话说，庞统之所以会带着面巾来应聘，一来是想为自己造势，搞些轰动效应。二来是真怕自己这幅尊容会影响应聘。再怎么说，东莱太守都是个女子。女子都爱美不是吗。要是自己面容让对方心生厌恶，怕是连说话机会都不会给自己吧。总之，抱着以上等等想法，庞统才搞了一出蒙面闹剧。而且从应聘过程前半段来说，这招效果还真不错。只是，眼下自己真容已现，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丑，而不接受自己呢？
越想越觉得心头毛得慌庞统，不禁忐忑地问道，“府君听说过统？”
这种情况下，蔡吉当然不能回答对方，“卧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我知道你是凤雏庞统”之类话。再怎么说庞统眼下才十八岁，应该还没同水镜先生司马徽碰过面，不可能得到“凤雏”外号。至于“久仰大名”是谈不上。再怎么说庞统身处荆州与东莱相隔千里。就算他老家有过什么惊人之举，蔡吉也不会知道。好这两年来东汉太守生活，令蔡吉对各色名士名将已经有了一定免疫力。庞统名头虽响倒也镇不住她。
只见此时蔡吉带着善意地笑容向庞统摇头道，“本府未曾听说过先生。只是没料到先生竟如此年轻。”
被一个十六岁少女太守称赞年轻，多少让庞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而且看对方样子，似乎并不乎自己外貌，只意自己才学。这令庞统觉得自己来东莱决定没有错。于是他赶紧谦逊地推辞道，“先生当不得。府君，称统士元就成。”
“行。”蔡吉爽朗点了下头，又问道，“士元自荆州远道而来，不知现住哪里？”
“暂住城外邸店。”庞统略带窘迫地回答道。话说，庞统此番独自来东莱身上也带了不少盘缠。只是未曾想，东莱粮食虽便宜，可房租却被那些个商贾抬得老高。加之庞统到黄县之时，蔡吉正率部北海作战。眼瞅着一时半会儿见不着正主庞统只得退而求其次城外租金相对便宜邸店住了下来。不过这样一来也令他有多机会接触龙口港，接触东莱特有海上贸易。期间庞统还抽时间探访了黄县周边庄园、屯村，看到了极富东莱特色东莱车，听到了有关小蔡府君种种奇闻异事。所以说庞统这半年来并非是干等着蔡吉班师，同时亦考察蔡吉政绩。
而蔡吉一听庞统住邸店，也知其可能没钱了，于是便热情地提议道，“邸店品流复杂。士元若不介意，可搬来太守府住。”
能搬离邸店那种三教九流之地，庞统自是求之不得，当即便向蔡吉拱手道，“多谢府君收留。”
“士元莫要气。本府既然聘汝为讲武堂讲师，自然得为汝解决衣食住行。”蔡吉大方地摆了摆手道。
其实，蔡吉眼见历史上性格张狂庞士元竟如此顺从、如此拘谨，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不适应。不过再一想《三国志》中曾评价庞统“少时朴钝”。想来其日后那种不健康张狂，甚至矛盾行为，多半是受了仕途挫折以及屡次折辱刺激。而此刻坐自己面前少年，还未为了出头而违心作秀，还未饱受歧视。这是个青涩而又带着点自卑庞士元，一个离家远行谋求发展少年郎。
想到这里，蔡吉当即决定趁热打铁，向庞统摊牌道，“不瞒士元，本府设立讲武堂，本就是想以此为梧桐树，引来凤凰栖。不知士元愿否做本府入幕之宾，助本府一臂之力？”
庞统来东莱之前，便已看出蔡吉设讲武堂、出“韩信点兵”之题，是想向天下招纳人才。至于讲武堂讲师一职，庞统看来像是一种考较，考较应征者是否真有真才实学，再决定是否引其入幕。事实上，庞统早已做好讲武堂蛰伏一段时间准备了。可谁知眼前这个少女府君竟仅凭一道题，一面缘，就招自己入幕。庞统虽自负拥有经世之才，但是这一刻面对蔡吉邀请，他还是犹豫了……
现答应会否被当做轻狂？
还是说对方是试探自己？
且就庞统沉默之际，却见蔡吉仰起头平视着他问道，“士元是觉得本府不够资格？还是士元觉得自己不够资格？”
“都……都不是。”庞统略带慌乱回答道。
“若是如此。那就请士元用自己心来回答。”蔡吉露出微笑道。
十八岁庞统从小就被教育，要谦虚、要守礼，不能张狂。然而这一切似乎眼前这个女府君眼中都不适用。少女笑容很平静，可庞统却能看出那平静背后所涌动着野心。顿觉心头一热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道，“吾庞统当然有资格辅佐蔡安贞”
对这才像是凤雏庞统人不轻狂枉少年。荆州学那些条条框框就此丢了吧。东莱有东莱自己作风。想到这里，蔡吉同样用心回应道，“吾蔡吉也有资格受庞士元辅佐”
就这样，四目相对少年与少女几乎同一时刻露出了会心笑容。这种君与臣之间纽带跨越了性别与身份，跨越了千年鸿沟。此时庞统恨不得立马就将自己心中一直淤积着诸多想法，诸多理念一股脑儿地同蔡吉讲上三天三夜。
蔡吉又怎么看不出庞统心思。虽然她无法像男性诸侯那般同谋士们抵足夜谈，但也时常府内同郭嘉等人交流见解。因此未等庞统发话，蔡吉便欣然提议道，“士元搬来太守府吧。再说过几天就是中秋了，即可熟悉一下同僚，也可好好热闹一番。”
“中秋？府君可要府内祭月？”庞统神色古怪地问道。
“确切点说是赏月。”蔡吉点头纠正道。
其实也难怪庞统会神情古怪。据史记载，早周朝，古代帝王就有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习俗。其祭祀场所称为日坛、地坛、月坛、天坛。分设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其中秋分祭月，定一年秋季八月中旬，故称“中秋”。《礼记》就记载：“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朝日之朝，夕月之夕。”这里夕月之夕，指正是夜晚祭祀月亮。不过汉朝中秋节还不是固定节日。此外，古人讲究阴阳五行，认为男主阳，女主阴。太阴月亮自然得由女性来祭祀才行。加之祭月之风只宫廷贵族间流行，并未流传到民间。所以这会儿庞统看来，蔡吉身为女子拜月合乎情理，可邀男子一同参与就有些怪异了。不过主公既然开口邀请了，自己自然也不能就此回绝。
于是乎，庞统怀揣着兴奋与好奇心情答应下了蔡吉邀请。由于其本身没带什么行礼，因此第二天庞统便背着小包裹住进了太守府。而太守府上下则对于这个故弄玄虚丑小鬼入幕颇有微词。纷纷背地里猜测，庞统是否同蔡吉有什么亲戚关系，或是有高人推荐。否则以其十七八岁年纪，又是如此这般尊荣，怎么可能充当太守幕僚。对于这些传言蔡吉并不介意。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庞统才华终究会日后渐渐显现。现做再多解释也只会适得其反而已。
就这样时间太守府下人们各种有关庞统来历传言中来到了中秋。这一日，铃兰与阿九依着蔡吉吩咐花园之中设下祭月用香案祭坛，备下宴席。由于汉朝尚无月饼，蔡吉便只得令铃兰蒸上几块饼盖红章充当月饼。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直等华灯初上，宾云集。
说起来，蔡吉这一次邀请来府度中秋人可真不少。除了郭嘉、黄珍、张清等一干文武官僚之外，还邀请了段芝、徐岳、张谨等城内名士，甚至连赛鲁班、令狐勇等工匠也到了场。以至于原本冷清严肃祭月，竟带上了几分唐、宋时期赏月热闹。
“咦？这不是士元吗？”一眼瞧见庞统身影张谨三步并作两步就上前招呼道。
“文瑞，汝也来东莱了。”庞统不咸不淡地拱手道。
“什么吾也来东莱了。汝上次不是城门口看见吾了嘛。那时也不打个招呼。”张谨一语点穿道，跟着又热络地勾住庞统脖子，“士元，汝怎么会这儿？”
哪知张谨话音刚落，却听身后有人接口答道，“士元是本府从事。”
“见过蔡府君。”张谨放开了庞统，恭敬地向蔡吉施礼之后，又略带诧异地追问道，“府君说，士元是从事？”
蔡吉微笑着颔首道：“没错。士元年底将随本府前往许都面圣。”</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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