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青州之鹏 第72节野心与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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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何难。慈对幽州熟悉，由慈领兵便可”太史慈自告奋勇地提议道。
“子义将军去了幽州，谁来替本府领兵攻略徐州？”蔡吉两手一摊苦笑道。
太史慈被蔡吉如此一提醒，也意识到徐州大战即，需要有大将坐镇，不由沉吟了一声反问道，“主公意思是派儁义将军去？”
哪知一旁郭嘉却当场摇头否决道，“不妥。儁义将军本就是袁绍部将，主公若是派儁义将军领兵出征幽州，袁绍势必会认为主公这是乘机驱逐其东莱安插势力。毕竟袁绍并不缺东莱万把人马。其之所以会中原大乱之际要求主公出兵幽州，目是想要试探主公态度，试探主公是否还奉袁氏为主。”
蔡吉不得不承认郭嘉这番分析十分透彻。确实，眼下蔡吉麾下将领虽不少，但真正有资历能做到独当一面、挂帅远征将领却只有太史慈、张颌以及张辽三人。其中张辽乃是降之将，且其旧主吕布还活着。就算蔡吉再怎么看好张辽，不可能这种敏感时候放他独自领兵远征。而张颌则正如郭嘉所言，其身份可能会引起袁绍误会。可要是将前两人留东莱，让太史慈去幽州，蔡吉又觉得放不下心。
且就蔡吉自付人手不够，不知该派谁替代自己去幽州之时，太史慈却突然再次提议道，“主公，还有忠纯将军可堪此任。”
蔡吉乍一听太史慈建议张清去幽州，不禁脱口惊呼道，“张大哥”
然而郭嘉却拍案附和道，“子义将军言之有理。忠纯将军确实是去幽州合适人选。”
“可是忠纯将军之前没有带兵出征过。”蔡吉听郭嘉也这么说，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主公此言差矣，青州之战时，正因为有忠纯将军坐镇东莱，吾等才能安心攻略青州。况且忠纯将军为人稳重忠义，又是主公家将，无论是是身份还是地位都适合坐镇幽州。”郭嘉进一步向蔡吉劝说道。
其实蔡吉心里也清楚以张清能力统军北上幽州并没啥大问题。况且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派精锐去幽州，因此此番北上与其说是去争功，不如说是去示弱。毕竟东莱现下才刚刚起步，过早地袁绍面前展现战力并不是件好事。而以张清稳重而又世故作风，应该知道什么该展现出来，什么又不该展现给袁绍看。可饶是如此蔡吉心底里对派张清去幽州依旧有些抵触。因为这一举措会让她不自觉地联想到之前派李达护送吴硕事。
话说，张清和李达是蔡吉转世到这世上初遇见人，也是救过她命人，同时是给予她无私支持人。可是为了同汉室搭上关系，为了打响自己名声，蔡吉邺城之时，还是义无反顾地将李达调拨给了吴硕。结果却造成眼下李达深陷许都难以脱身险境。张清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李达？蔡吉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无法做出决断。
郭嘉眼见蔡吉一副低头不言模样，虽不知事情缘由，却也意识到有某种东西正困扰着面前少女。却见郭嘉试探着问道，“主公觉得此事不妥？”
“奉孝先生和子义将军提议很好。只是本府还想斟酌一下。”回过神来蔡吉挤出笑意回应道。
郭嘉虽听蔡吉口气多少有些生硬，却也没逼着少女坦言究竟出了什么事。相反郭嘉倒是露出温和笑容，向蔡吉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主公就再多思量思量，或是找文和先生商讨一二。吾与子义就不多打搅了。”
其实这会儿太史慈也已看出了蔡吉不对劲，只是还未等他开口询问，郭嘉便已向他意味深长扫了一眼，跟着就说出了以上这番话。于是得了郭嘉暗示太史慈只得跟着向蔡吉起身告辞。不过走出院子之后，太史慈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疑惑步上前，向郭嘉追问道，“奉孝，先前房主公似乎是有难言之隐。汝怎么不让吾开口询问？”
郭嘉见太史慈追问得紧，不由停下了脚步抬头望了一眼灰白天际，幽然道，“子义，吾等身为部下固然能为主公排忧解难。然则有些事情却唯有靠主公本人才能想通。”
且说郭嘉与太史慈各怀着心事离开了二堂院，蔡吉则独自一人房内又枯坐了半晌。她身旁堆着一叠用纸写公文，上面记录着过去一个季度东莱郡以及北海七县上报财政状况。由于东莱北海两地正逐步用纸张取代竹简，官府账目记录形式也由初纯文字格式向表格形式进化。虽然这种表格不及一千八百年后表格来得复杂多样，但也多少有了些宋明时期账簿雏形。此外蔡吉为了防止篡改数据，还规定账目数字一定要用大写，而这条规定历史上乃是直到明朝才开始实施。
然而此时此刻蔡吉却丝毫没有翻看自己心血意思。李达事情，以及是否让张清去幽州问题，搞得她有些烦躁。于是发了一会儿呆之后，蔡吉终站起身，决定暂且将公文搁一搁，先去隔壁讲武堂转一圈散散心再说。
话说，蔡吉有烦恼时候很喜欢去讲武堂。每每看到孩子们念习武样子，她心情就会随之愉悦起来。因为孩子们欢笑会让蔡吉觉得她确实让历史变得好，而不是糟。不过这样日子恐怕也持续不了多久。黄珍趁着去年冬闲时候不仅修缮了黄县城墙，也连同赛鲁班等城内工匠太守府外修了一座大宅子。黄县富户闻讯后，还自发地捐助了不少物件给讲武堂。因此按照黄珍说法，大约五月之后将讲武堂搬到宅子里授课了。黄珍等人之所以会想到修这个宅子，这一来是因为讲武堂招收孩童已由初百十人扩充到了三百余人，共有十个班级。太守府现那个小院自然是显得有些拥挤了一些。二来黄珍郭嘉等人也认为一个大而正式学堂，有利于对外彰显蔡吉注重教育形象，从而提高蔡吉士林声誉。要知道这个时代，就算是刚愎自用公孙度，都辽东请了管宁等大儒开学堂。不用说是曹操、袁绍、刘表等人了。
所以对于讲武堂搬迁，蔡吉并没有异议，只不过一想到日后太守府内再也听不到孩童们朗朗读声，她总觉得有些失落。可当蔡吉信步跨进讲武堂之时，她第一眼看到并非是幼童们摇头晃脑念样子，而是张清正校场上教孩子们习武身姿。
眼前这群校场上练武学童约莫有三十来人，看上去大已有十五、六岁，小应该也有十三、四岁了。依照汉末标准，这样年纪已经可以随时步入成年人行列。所以张清一招一式教得很认真也很严厉。不过就算是如此学童中还是有人注意到了站大门口蔡吉。
“主公”一个年幼学童转身向蔡吉恭敬地施礼。但他得到却不是张清表扬，而是一记毫不气教鞭。
“继续操练不许分心”教训完分心者张清，扭头向身后一个身材魁梧近似成年人少年吩咐道，“蔡风，汝来督练”
“喏。”
被点名少年跨前一步，以锐利如鹰一般目光督促着自己同学练拳。而张清则信步上前向蔡吉抱拳道，“见过主公。”
蔡吉并没有责怪张清对学童进行体罚。这是个残酷世界，温室花朵培养方式不是讲武堂风格。所以这会儿她只是扫了一眼对面少年感叹说，“蔡风当初刚被张大哥带来太守府时候，还是一副瘦不拉几模样。一眨眼功夫如今已长成如此壮硕少年郎了啊。”
张清听罢蔡吉夸赞，亦跟着自豪地点头说，“那孩子不仅个子长高了，身子壮硕了，武艺是见长。清打算年末招他入伍。”
“入伍？可吉记得蔡风才十六岁”蔡吉回头惊讶地问道。
“十六岁有啥关系。想当初李达十五就成蔡府家将了呢。”张清随口说道。
耳听张清提起了李达，蔡吉顿觉自己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紧跟着，便听她以沉闷地语调向张清坦言道，“张大哥，吉这一次并没有将智深接回来。”
然而张清对此却显得颇不意，反而爽朗地大笑道，“这事吾也听说了。李达那小子当上御林军首领，真是给咱长脸啊。”
不过张清笑声并没有感染蔡吉，相反蔡吉脸色却变得加阴郁起来。却见她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向张清坦言道，“张大哥误会了，智深本想回东莱。可本府觉得时机未到，还是将其留了许都。”
张清瞧出蔡吉情绪不对，不禁收敛起笑容，不解地问道，“主公这是怎么了？既然主公觉得那小子该留许都就让他留许都。”
“可是许都很危险”蔡吉终于忍不住低声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压抑心中不安，“智深一个人留那里很危险可吉就这么将他一个人丢了许都”
张清听罢蔡吉竭力压低声音嘶吼，终于明白自家小主公纠结什么了。于是他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着少女说道，“主公，战场也很危险。清可以保证现校场上孩子有一半年底会入伍，过不了一年就会征战沙场。主公会因此不送他们去战场吗？”
张清话语如鼓槌一般重重敲打着蔡吉心窝。此时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些稚气未脱脸庞，想象着他们战死沙场模样。蔡吉忽然认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逃避一个事实。讲武堂不仅仅是用来发展教育吸纳人才地方，同时也是用来为自己培养心腹地方。正如张清所言这里孩子总有一天会上战场，会成为武将，会成为幕僚，会成为胥吏，会成为探子……甚至早早地战死沙场，而这一切始作俑者都是自己。自己将这些孩子当工具
张清见蔡吉听罢自己所言，只是紧盯着孩子们不发话。心知这些事情对一个只有十七岁女娃儿来说实太过残酷。可谁又让自家小娘子硬是选上了这条荆棘之路呢。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都走到这一步了，有些事情不想接受也得接受。想到这里，张清便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清知道主公对这些孩子有感情。但是主公给了他们吃，给了他们穿，给了他们念识字、练功习武机会，那他们就该报答主公给予恩惠。毕竟倘若没有主公，他们早就饿死墙角跟了。至于他们上了战场之后，能否活下来，那得看他们自己本事。技不如人战死沙场话，也怨不到主公头上，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没本事。李达也是一样。他以前只是蔡府一个小小家丁，正因为有了主公提拔他才能一飞冲天成为。至于他有没有本事，那就得看他自己造化了。”
面对张清一番苦口婆心劝言，蔡吉藏袖子里手不禁攥成了拳头。她知道张清说都是这个时代行为准则。而她之前之所以会如此纠结，则是因为她蔡子梅还记得一千百八年后普世原则。然而用一千八百年后普世原则，来套一千八百年前时代，显然是不合时宜。而作为一个执掌一郡之地诸侯，自己不应该为此有所动摇。因为自己动摇往往意味着多生灵将被涂炭。想通了蔡吉渐渐松开了拳头，同时也将目光从学童们身上收了回来，转而将称呼一改到，“忠纯将军。”
张清知道蔡吉叫他忠纯将军时候势必就会有重要事情想托付。所以他当即便打起了精神抱拳道，“。”
“本府打算派汝领兵前往幽州。具体事宜虽还商讨，不过本府希望汝能早做准备。”蔡吉果断地向张清说出了之前与郭嘉等人商讨结果。
而张清听完蔡吉布置之后，则平静地躬身答应道，“喏。”
“嗯，那本府就不打搅张大哥了。”蔡吉说罢转身离开了讲武堂。而就跨出大门那一刻，蔡吉忽然觉得将讲武堂搬离太守府是个正确决定。这个充满了野心与谋略地方，不需要有纯真存</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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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何难。慈对幽州熟悉，由慈领兵便可”太史慈自告奋勇地提议道。
“子义将军去了幽州，谁来替本府领兵攻略徐州？”蔡吉两手一摊苦笑道。
太史慈被蔡吉如此一提醒，也意识到徐州大战即，需要有大将坐镇，不由沉吟了一声反问道，“主公意思是派儁义将军去？”
哪知一旁郭嘉却当场摇头否决道，“不妥。儁义将军本就是袁绍部将，主公若是派儁义将军领兵出征幽州，袁绍势必会认为主公这是乘机驱逐其东莱安插势力。毕竟袁绍并不缺东莱万把人马。其之所以会中原大乱之际要求主公出兵幽州，目是想要试探主公态度，试探主公是否还奉袁氏为主。”
蔡吉不得不承认郭嘉这番分析十分透彻。确实，眼下蔡吉麾下将领虽不少，但真正有资历能做到独当一面、挂帅远征将领却只有太史慈、张颌以及张辽三人。其中张辽乃是降之将，且其旧主吕布还活着。就算蔡吉再怎么看好张辽，不可能这种敏感时候放他独自领兵远征。而张颌则正如郭嘉所言，其身份可能会引起袁绍误会。可要是将前两人留东莱，让太史慈去幽州，蔡吉又觉得放不下心。
且就蔡吉自付人手不够，不知该派谁替代自己去幽州之时，太史慈却突然再次提议道，“主公，还有忠纯将军可堪此任。”
蔡吉乍一听太史慈建议张清去幽州，不禁脱口惊呼道，“张大哥”
然而郭嘉却拍案附和道，“子义将军言之有理。忠纯将军确实是去幽州合适人选。”
“可是忠纯将军之前没有带兵出征过。”蔡吉听郭嘉也这么说，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主公此言差矣，青州之战时，正因为有忠纯将军坐镇东莱，吾等才能安心攻略青州。况且忠纯将军为人稳重忠义，又是主公家将，无论是是身份还是地位都适合坐镇幽州。”郭嘉进一步向蔡吉劝说道。
其实蔡吉心里也清楚以张清能力统军北上幽州并没啥大问题。况且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派精锐去幽州，因此此番北上与其说是去争功，不如说是去示弱。毕竟东莱现下才刚刚起步，过早地袁绍面前展现战力并不是件好事。而以张清稳重而又世故作风，应该知道什么该展现出来，什么又不该展现给袁绍看。可饶是如此蔡吉心底里对派张清去幽州依旧有些抵触。因为这一举措会让她不自觉地联想到之前派李达护送吴硕事。
话说，张清和李达是蔡吉转世到这世上初遇见人，也是救过她命人，同时是给予她无私支持人。可是为了同汉室搭上关系，为了打响自己名声，蔡吉邺城之时，还是义无反顾地将李达调拨给了吴硕。结果却造成眼下李达深陷许都难以脱身险境。张清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李达？蔡吉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无法做出决断。
郭嘉眼见蔡吉一副低头不言模样，虽不知事情缘由，却也意识到有某种东西正困扰着面前少女。却见郭嘉试探着问道，“主公觉得此事不妥？”
“奉孝先生和子义将军提议很好。只是本府还想斟酌一下。”回过神来蔡吉挤出笑意回应道。
郭嘉虽听蔡吉口气多少有些生硬，却也没逼着少女坦言究竟出了什么事。相反郭嘉倒是露出温和笑容，向蔡吉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主公就再多思量思量，或是找文和先生商讨一二。吾与子义就不多打搅了。”
其实这会儿太史慈也已看出了蔡吉不对劲，只是还未等他开口询问，郭嘉便已向他意味深长扫了一眼，跟着就说出了以上这番话。于是得了郭嘉暗示太史慈只得跟着向蔡吉起身告辞。不过走出院子之后，太史慈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疑惑步上前，向郭嘉追问道，“奉孝，先前房主公似乎是有难言之隐。汝怎么不让吾开口询问？”
郭嘉见太史慈追问得紧，不由停下了脚步抬头望了一眼灰白天际，幽然道，“子义，吾等身为部下固然能为主公排忧解难。然则有些事情却唯有靠主公本人才能想通。”
且说郭嘉与太史慈各怀着心事离开了二堂院，蔡吉则独自一人房内又枯坐了半晌。她身旁堆着一叠用纸写公文，上面记录着过去一个季度东莱郡以及北海七县上报财政状况。由于东莱北海两地正逐步用纸张取代竹简，官府账目记录形式也由初纯文字格式向表格形式进化。虽然这种表格不及一千八百年后表格来得复杂多样，但也多少有了些宋明时期账簿雏形。此外蔡吉为了防止篡改数据，还规定账目数字一定要用大写，而这条规定历史上乃是直到明朝才开始实施。
然而此时此刻蔡吉却丝毫没有翻看自己心血意思。李达事情，以及是否让张清去幽州问题，搞得她有些烦躁。于是发了一会儿呆之后，蔡吉终站起身，决定暂且将公文搁一搁，先去隔壁讲武堂转一圈散散心再说。
话说，蔡吉有烦恼时候很喜欢去讲武堂。每每看到孩子们念习武样子，她心情就会随之愉悦起来。因为孩子们欢笑会让蔡吉觉得她确实让历史变得好，而不是糟。不过这样日子恐怕也持续不了多久。黄珍趁着去年冬闲时候不仅修缮了黄县城墙，也连同赛鲁班等城内工匠太守府外修了一座大宅子。黄县富户闻讯后，还自发地捐助了不少物件给讲武堂。因此按照黄珍说法，大约五月之后将讲武堂搬到宅子里授课了。黄珍等人之所以会想到修这个宅子，这一来是因为讲武堂招收孩童已由初百十人扩充到了三百余人，共有十个班级。太守府现那个小院自然是显得有些拥挤了一些。二来黄珍郭嘉等人也认为一个大而正式学堂，有利于对外彰显蔡吉注重教育形象，从而提高蔡吉士林声誉。要知道这个时代，就算是刚愎自用公孙度，都辽东请了管宁等大儒开学堂。不用说是曹操、袁绍、刘表等人了。
所以对于讲武堂搬迁，蔡吉并没有异议，只不过一想到日后太守府内再也听不到孩童们朗朗读声，她总觉得有些失落。可当蔡吉信步跨进讲武堂之时，她第一眼看到并非是幼童们摇头晃脑念样子，而是张清正校场上教孩子们习武身姿。
眼前这群校场上练武学童约莫有三十来人，看上去大已有十五、六岁，小应该也有十三、四岁了。依照汉末标准，这样年纪已经可以随时步入成年人行列。所以张清一招一式教得很认真也很严厉。不过就算是如此学童中还是有人注意到了站大门口蔡吉。
“主公”一个年幼学童转身向蔡吉恭敬地施礼。但他得到却不是张清表扬，而是一记毫不气教鞭。
“继续操练不许分心”教训完分心者张清，扭头向身后一个身材魁梧近似成年人少年吩咐道，“蔡风，汝来督练”
“喏。”
被点名少年跨前一步，以锐利如鹰一般目光督促着自己同学练拳。而张清则信步上前向蔡吉抱拳道，“见过主公。”
蔡吉并没有责怪张清对学童进行体罚。这是个残酷世界，温室花朵培养方式不是讲武堂风格。所以这会儿她只是扫了一眼对面少年感叹说，“蔡风当初刚被张大哥带来太守府时候，还是一副瘦不拉几模样。一眨眼功夫如今已长成如此壮硕少年郎了啊。”
张清听罢蔡吉夸赞，亦跟着自豪地点头说，“那孩子不仅个子长高了，身子壮硕了，武艺是见长。清打算年末招他入伍。”
“入伍？可吉记得蔡风才十六岁”蔡吉回头惊讶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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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张清对此却显得颇不意，反而爽朗地大笑道，“这事吾也听说了。李达那小子当上御林军首领，真是给咱长脸啊。”
不过张清笑声并没有感染蔡吉，相反蔡吉脸色却变得加阴郁起来。却见她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向张清坦言道，“张大哥误会了，智深本想回东莱。可本府觉得时机未到，还是将其留了许都。”
张清瞧出蔡吉情绪不对，不禁收敛起笑容，不解地问道，“主公这是怎么了？既然主公觉得那小子该留许都就让他留许都。”
“可是许都很危险”蔡吉终于忍不住低声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压抑心中不安，“智深一个人留那里很危险可吉就这么将他一个人丢了许都”
张清听罢蔡吉竭力压低声音嘶吼，终于明白自家小主公纠结什么了。于是他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着少女说道，“主公，战场也很危险。清可以保证现校场上孩子有一半年底会入伍，过不了一年就会征战沙场。主公会因此不送他们去战场吗？”
张清话语如鼓槌一般重重敲打着蔡吉心窝。此时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些稚气未脱脸庞，想象着他们战死沙场模样。蔡吉忽然认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逃避一个事实。讲武堂不仅仅是用来发展教育吸纳人才地方，同时也是用来为自己培养心腹地方。正如张清所言这里孩子总有一天会上战场，会成为武将，会成为幕僚，会成为胥吏，会成为探子……甚至早早地战死沙场，而这一切始作俑者都是自己。自己将这些孩子当工具
张清见蔡吉听罢自己所言，只是紧盯着孩子们不发话。心知这些事情对一个只有十七岁女娃儿来说实太过残酷。可谁又让自家小娘子硬是选上了这条荆棘之路呢。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都走到这一步了，有些事情不想接受也得接受。想到这里，张清便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清知道主公对这些孩子有感情。但是主公给了他们吃，给了他们穿，给了他们念识字、练功习武机会，那他们就该报答主公给予恩惠。毕竟倘若没有主公，他们早就饿死墙角跟了。至于他们上了战场之后，能否活下来，那得看他们自己本事。技不如人战死沙场话，也怨不到主公头上，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没本事。李达也是一样。他以前只是蔡府一个小小家丁，正因为有了主公提拔他才能一飞冲天成为。至于他有没有本事，那就得看他自己造化了。”
面对张清一番苦口婆心劝言，蔡吉藏袖子里手不禁攥成了拳头。她知道张清说都是这个时代行为准则。而她之前之所以会如此纠结，则是因为她蔡子梅还记得一千百八年后普世原则。然而用一千八百年后普世原则，来套一千八百年前时代，显然是不合时宜。而作为一个执掌一郡之地诸侯，自己不应该为此有所动摇。因为自己动摇往往意味着多生灵将被涂炭。想通了蔡吉渐渐松开了拳头，同时也将目光从学童们身上收了回来，转而将称呼一改到，“忠纯将军。”
张清知道蔡吉叫他忠纯将军时候势必就会有重要事情想托付。所以他当即便打起了精神抱拳道，“。”
“本府打算派汝领兵前往幽州。具体事宜虽还商讨，不过本府希望汝能早做准备。”蔡吉果断地向张清说出了之前与郭嘉等人商讨结果。
而张清听完蔡吉布置之后，则平静地躬身答应道，“喏。”
“嗯，那本府就不打搅张大哥了。”蔡吉说罢转身离开了讲武堂。而就跨出大门那一刻，蔡吉忽然觉得将讲武堂搬离太守府是个正确决定。这个充满了野心与谋略地方，不需要有纯真存</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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