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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青州之鹏 第79节经略琅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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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卷青州之鹏 第79节经略琅琊

    “丈量土地,登记流民,以便日后让徐州本地世家豪族依律缴税。”

    听罢蔡吉铿锵有力宣言,贾诩眯着双眼紧盯着面前两个小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没错,才二十多岁王修与连二十都不到蔡吉,年过五旬贾诩眼里都太过年轻了。如果不是战乱话,除了拥有世家背景官宦子弟,像这样年轻人根本不可能有三十岁之前身要职。但是大时代将这些年轻人过早推到了权利大漩涡之中,以至于他们都还拥有着一颗赤诚之心。只是光有一腔赤诚之志并不能就此治国平天下。

    想到这里,贾诩不禁长叹了一声,向蔡吉与王修摇头道,“主公如此行事,可是要将琅琊世家豪门推向他人乎?”

    “文和公此言差矣。依律缴税,乃天经地义之事。难道瞒报土地、丁户者,还能占理那些所谓豪门,当初有不少是仗着卖官鬻爵得了封号,从而横赐名义圈占土地丁口。而今十常侍等诸恶已伏诛,这些人又有何脸面继续霸占本该属于官府土地和丁口。”庞统不服气地为蔡吉辩解道。

    早荆州之时,庞统就常听伯父庞德公与来访名士谈起大汉诸多顽症。其中一条就是世家豪门仰仗权势强掳丁口、强圈田地,使得朝廷税赋日益减少。倘若朝廷当初能及时丈量土地、清点丁口,也不至于落到靠卖官鬻爵来充实国库地步。而卖官鬻爵又让多人通过横赐来吞并土地和人口。所谓“横赐”,就是官府于制度以外赐官吏以土地。相比买卖、请射甚至假贷等土地兼并手段,横赐是恶劣一种。因为横赐根本不需要任何成本,不用经过任何经济手段,只要做过官就成。对于靠耕读经营起家庞家来说,这种靠买官发家家伙自然都是些卑劣之徒。所以庞统对蔡吉这一举措,可谓是举双手同意。

    然而庞统慷慨之言并没有说动贾诩。因为这世道除了卖官鬻爵假世家,还有不少历史一直可以追溯道战国时代真世家。所以此刻,这位后世以“谋身”著称老者横扫了众人一眼之后,便毫不气地冷哼道,“当初曹孟德也这么想。结果他差点丢了兖州。”

    “曹孟德丢兖州,那是因为他兖、徐二州滥杀无辜。”庞统不假思索地辩驳道。

    贾诩却没好气地反问道,“汝当曹孟德没事喜欢杀人?”

    曹操当然不喜欢没事杀人,他当初徐州进行屠杀一来是为了打击陶谦军士气,二来也是为了清除徐州当地世家豪族,从而能将大片肥沃土地收归国有。结果曹操成了杀人魔,世家联合起来引吕布入兖州,给了他一个惨痛教训。对于这一点,蔡吉比场任何一人都清楚。但此刻她却不得不面对曹操当年遇到过问题。

    须知不同于东莱、北海等临海郡县,作为中原腹地、农业大州徐、兖、豫三地聚集了太多世家豪族。他们霸占着绝大多数良田和丁口。对于任何一个势力来说,没有比坐拥天下富裕州郡,却收不到多少税,郁闷事情了。但这还不算麻烦事。令人头痛是,这些世家豪族不仅不怎么缴税,甚至还会同官府抢流民。毕竟为官府屯田百姓除了缴税,还需负担徭役、兵役。可为世家豪族耕地,却可以避免服徭役,不用担心被抓壮丁。当问题涉及税收和兵源之时,试问又有哪个诸侯不会为此抓狂呢。蔡吉唯一能庆幸事,而今琅琊豪族经过曹操与吕布连番洗略之后,实力已大不如前。所以她虽不会像曹操、吕布那般采取极端行动,却也下定了决心,至少要借这一次南征之威丈量土地。

    于是,蔡吉心中稍稍整理一下措辞之后,便向贾诩恳切地说道,“文和公,本府也知丈量土地、清查丁口会引起琅琊本地世家豪族不满。可就算现不清点,等日后天下太平了,该做事还是得做。难道那时世家豪族会乖乖地向朝廷双手奉上自家田册?会任由朝廷进庄子清点丁口?本府此敢拿脑袋保证。不会相反他们还会利用清议,利用关系阻挠此事。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重蹈桓、灵二帝覆辙。文和公,本府说过,本府会自己治下找出压制世家与豪族之策。现就是开始”

    贾诩听罢蔡吉所言,先是沉默了半晌,跟着便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问道,“主公真打算琅琊丈量土地,登记流民?”

    “是。”蔡吉斩钉截铁点头道。

    而贾诩则又盯着蔡吉端详了半晌之后,终于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徐州历经战乱多年,各府衙文想必早已丢失,丈量土地,清点丁口也无可厚非。不过东莱军初到琅琊,人生地不熟,恐难以单独完成此事。故老夫以为,使君可从琅琊本地找几家风评不错宗族,从中挑选良家子弟负责此事。倘若有人敢从中徇私舞弊,使君也可依律问罪。”

    耳听贾诩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蔡吉可谓是又惊有喜。特别是让琅琊人查琅琊人,那可真是神来之笔。照贾诩办法,蔡吉可先找几家势力不大不小宗族出面负责重修订田册。不过这份差事看似风光,可只要是涉及土地、财产,就势必就会有人心生不满,有人心生不满就会有人告密。如此一来即分化了琅琊本地世家豪族,又能借他们狗咬狗机会完成土地丈量与丁口清算。而整个事件中,蔡吉除了初挑个头,发布一下命令;跟着就是坐等那些世家豪族们相互攻击,然后再以徐州牧身份为他们做仲裁。想到这里蔡吉恨不得立马就上去熊抱一把贾诩——老爹,你太有才了

    事实上,还未等蔡吉将这想法付诸实施。王修就已经率先抚掌大笑起来,“文和公妙策妙策啊”

    而一旁庞统也收敛起了初那种咄咄逼人气势,转而恭敬地向贾诩致歉道,“统错怪文和公了。”

    贾诩眼见众人一致对他交口称赞,却并没有因此而流露出任何得意之色。相反他又郑重地向蔡吉进言道,“主公丈量土地、清单人口之余,也可借此事观察琅琊本地是否有才俊之士。若真有可堪重任之人,还请主公莫要介意其出身,委以其大任。”

    “文和公意思是打个巴掌,给颗枣?”蔡吉饶有兴致地问道。

    “使君明鉴,千万别将顺序弄反了。否则吕布就是前车之鉴。”贾诩神色凝重地向蔡吉警告道。

    贾诩这话并没有危言耸听。话说,吕布初到徐州之时,确实曾听陈宫进言,做足了礼贤下士功夫。可时间一长,吕布却终究夹不住狼尾巴,又开始放任手下四处劫掠打牙祭起来。当然吕布如此作为也是有他苦衷。徐州地界豪族林立,他总不成像刘备那样下邳装一年好人,结果连万把人马都养不起吧。只是先给颗枣,再抽一记巴掌,人们记得终究会是那记巴掌。所以就算眼下吕布成了“宋王”,整个徐州也没多少人认同他伪王身份。相反倒是有不少世家豪族借机起事反抗吕布。而这其中名气响、实力强一方势力,莫过于琅琊国相萧建。

    不过近数个月来这位萧国相日子却并不好过。他老对手臧霸一路将他从琅琊郡治开阳赶到了偏远莒县。说起来,萧建与臧霸矛盾一直可以追溯到陶谦时代。琅琊本是个郡国,后一任琅琊王刘容过世之后,琅琊国便改制成了琅琊郡。照理说身为国相萧建本该成为琅琊郡太守,就像北海国相孔融一样。可陶谦却故意安插了臧霸、孙观等人驻军琅琊郡。结果双方一直为琅琊郡控制权争斗到现。

    倘若不是蔡吉乱入,已然山穷水萧建多半会像历史上一样,选择向臧霸投降,并唆使其对抗吕布。跟着高顺会阻止吕布攻击臧霸,并说服臧霸再次效忠吕布。不过眼下历史早已偏离了原有轨迹。吕布同袁术成了亲家,高顺正随其围攻沛县刘备。而萧建则将所有希望寄托了蔡吉身上。

    “还没有东莱郡消息吗?”萧建已经忘记自己是第几次向身旁主簿询问东莱消息了。事实上,早三个月前,眼见情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萧建,就开始暗中同北海王修通信暗示要将琅琊诸城献给当时还是东莱郡守蔡吉。而当许都那边传来蔡吉被任命为徐州刺史消息之后,萧建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因为这下连出师之名都可以省了。可令萧建没想到是,眼下他都已经被臧霸堵莒县了,可期盼已久东莱大军却迟迟没有踪影。

    然而面对萧建急切询问,一旁主簿却垂头丧气地作答道,“回府君,贼寇封锁了四门。现下城内消息传不出去,城外消息也传不进来。”

    也难怪这主簿会如此发话,看看单薄莒县县城,再看看城外黑压压一片贼寇。明眼人都能看出情势对萧建极为不利。可萧建却像固执赌徒一般不肯认输。只见他大手一挥厉声下令道,“今夜再派一人出城试试。此外,传令下去将城内屋舍全给本府拆了做木檑、石檑。本府要同臧霸那贼寇死战到底”

    且就城头上萧建叫嚷着要坚持到后一刻之时,臧霸正站牙帐前注视着面前因围攻而破败城池,那眼神就好像正盯着一堆金山。因为萧建将琅琊郡府后那点辎重全都运进了莒县县城,而臧霸眼下正缺粮缺钱。

    话说自从吕布被袁术封做宋王之后,臧霸与孙观也水涨船高,一个成了威虏将军;一个成了振威将军。骤然升官让孙观等人好是兴奋了一阵,可臧霸对此却并不意。他看来威虏将军什么,都只是虚衔而已,既换不来兵马,也换不来粮草。果然,随着吕布率部西征豫州,成批粮草被运往沛县用以支持吕布征讨刘备、曹操。而臧霸向下邳要粮得到回复,却是让他们就地征粮。

    就地征粮?去他去年秋天征来粮成车往下邳运,琅琊哪儿来粮好征。何况四月又刚遭过蝗灾。一想起谋主陈宫那不阴不阳表情,臧霸就气不打一处来。相比之下还是那位陈军师和善一些,到底是徐州人,对自家乡亲还有些感情。可下邳既然不肯分粮,臧霸也只得自己重想办法。于是乎,臧霸很就又同老对手萧建干起了架。虽然攻城战是泰山贼不想遇到事,但为了粮草也只有放手大干一场。何况照目前情形来看,这也可能是他与萧建后一次争斗。

    且就臧霸盘算着如何攻克莒县县城之时,忽见不远处冲进了一匹战马,直扰得营地鸡飞狗跳。不过马背上斥候并没有停下来,直至冲到牙帐前,才翻身下马,风风火火地向臧霸禀报道,“禀将军,东莱军已攻克东莞、东安两县。”

    那斥候话音刚落,臧霸身身旁顿时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而他本人是一把揪起斥候问道,“什么?东莱军有多少人马?昌豨那厮干什么吃”

    那斥候被臧霸如此一揪,立马结巴地作答道,“这……这小也不清楚。小只看见沂水畔扎满了帐篷。东莱军辕门上挂着……挂着昌将军脑袋。”

    粗重唏嘘声再一次响起,同时还夹杂着“昌……昌豨死了”“那个昌豨被砍了……”之类小声嘀咕。而此时臧霸脸色也早已阴沉如水。昌豨战死固然令人惊讶,可为要紧是东莱军已攻克东安。而东安离莒县马加鞭话也不过一天路程而已。倘若今天自己不能攻克莒县,那自己将受到东莱军以及莒县腹背夹击。

    是要继续围攻莒县?还是……

    沉默了半晌之后,臧霸终松开了手,环视了一番场部将,沉声下令道,“传令撤军去下邳那里有粮”

    贾诩老先生坐草席上晒太阳,喝热茶:年轻人要记住,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那个谁谁谁,给老夫把票留下</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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