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4 注射

推荐阅读:弃宇宙最强战神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英雄联盟:我的时代

69书吧 www.69book.io,最快更新限制级末日症候最新章节!

    阮黎医生之前说过,她已经对研讨会的内部冲突有所预感,并提前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她要求我随时待命,现在她发来的短信,就是这方面的内容。要避开风暴中心,离开这个半岛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按照那些船员的说法,随着时间推移,半岛附近的气候会越来越糟糕,航运基本上都会暂停。也就意味着,除非现在就走人,否则,在过一段时间,或许就是今天之后,于正常情况下,想要从河道坐船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另一条离岛的路线则是从半岛进入内陆,但精神病院的范围同样横跨这条路线,并且有诸多不妙的传闻,都是发生在暴风雨天气下的这条路线上,哪怕不从神秘学的角度去看待,这条路线也有可能隐藏着某些致命的秘密,所以才会出现那些传闻,无疑也是十分危险的。

    阮黎医生虽然也是研讨会的一员,但半岛精神病院却不处于她的管理下,而她和研讨会内部其他成员的关系,如今看起来,也让人觉得不是那么和睦。更何况,研讨会如今正在向末日真理教倾斜,在双方的理念有所冲突的情况下,吃亏的当然不可能是占据本地地利优势的那些人。

    现在,阮黎医生和玛索的情况,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与虎谋皮,然而,对于阮黎医生来说,却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玛索也同样需要研讨会方面的救治——阮黎医生在短信中,严肃地提醒了我这一点。玛索和我一样,都是病人,而且,她的病情和我的病情并不完全相同,讳疾忌医只会带来更糟糕的后果。玛索医生是基于这个世界的角度去看待玛索的情况。而我看待玛索的角度,虽然稍微有些不同,但是。以玛索医生的说法进一步延伸,也是可以从其他角度。证明“玛索暂时还不能离开半岛精神病院”这一点。

    我当然有想过,立刻强行带走阮黎医生和玛索,而不去理会其他任何情况。但已经有许多征召、暗示和线索摆在我的面前,如果我这么做了,是无法挽救任何人的。阮黎医生在这个世界上,充当着重要的角色,倘若这是一个注定的故事,那么。她便是推动故事情节进入下一章节的线索,只有书写故事的人,才能彻底斩断她的命运,而对于其他人来说,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让她不去做那些拥有特定意义的事情。很显然,我并不是书写故事的人,从这个角度来说,哪怕我强行把阮黎医生囚禁并带离,也只无法切断她对这个世界的末日进程的影响。

    我每一次做出继续留在这里。观测情况发展,以插手其中的决定,都不免会想到。一开始就阻止阮黎医生来这儿,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之后的那些事情。但最后的答案,总是让人感到无奈。如果我和阮黎医生没有来参与这个研讨会,就无法察觉到,玛索会是例诊病人之一,当然就更无法对她伸出援手。而在和玛索见面的时候,玛索已经接受了研讨会的新药,这已经足以成为,我无法强行将她带走的理由之一。

    和过去的末日幻境中一样。我深刻感受到,自身一直被置于一条连锁的因果中。有一种冥冥中的命运,对整个世界表露出恶意。而自己所做的一切。无论初衷如何,都只是在推动这种恶性的发展。这无关于“有没有力量打破命运”,而仅仅是因为“哪怕拥有力量,也只是命运使然”。

    对神秘专家来说,这是最为让人感到沮丧的感觉,也是最危险的状态。诸多神秘专家,都是在这种状态下,最终放弃了挣扎。

    我也有数次,被这庞大而恶性的命运感所捕获,就如同现在一样。但是,我还能写日记,当我将这一切写成故事的时候,我就能以一种遗世独立的角度,去看待故事中的自己,去观测那个“高川”正在面对的命运。每当我这么做了之后,也总是可以恢复平静。

    这个晚上,我也是这么做的,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我打开记事本,写下噩梦中的见闻,和苏醒后的心情,而这一章节,也一如既往地晦涩、阴暗、充满了扭曲的味道。而哪怕以高高在上的“作者”的角度,我也无从分辨,故事中的哪一个世界才是真实。

    窗外的雨势更大了,黑暗也愈加深沉。我为床上的女病人盖上毯子,提起自制的简陋工具,打开房门离开。

    按照短信中的指示,我走进雨幕中,来到距离病栋百米外的一处树下,用工具挖开潮湿的地面。花了大约一分钟左右,挖出了一个手提箱。我不清楚,阮黎医生是在什么时候埋下这个手提箱,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将之交接到我的手中,不过,我信任阮黎医生,也相信她这么做一定有某种原因,而如果我不按照她的方法做,就有可能破坏她的计划,乃至于让她陷于危险当中。

    也许,这些从我的角度来看十分多余的动作,对他人来说,就是成功的必要步骤。出于这样的想法,我从来都不用强硬的态度,去干涉他人的决定。除非,事情在我看来,已经变得无可挽回。

    雨水打在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粘腻感,就像是雨水不干净,让皮肤产生了过敏反应。我全身上下都被淋湿了,病人服紧贴着肌肤,不是很舒服,但我可以感觉到,自己没有任何怨言。我平静地将坑洞掩埋,提着手提箱回到自己的房间,我重新洗了个澡,才坐在桌前,将箱子打开。

    里面又是一管管的药剂,全都是溶液型的药剂,瓶口经过特殊工艺的密封,瓶盖部分拥有快速注射的针孔设计。每一管药剂,大小都是拇指大的体积,通体呈粉红色。除了颜色之外,包装已经和记忆中末日真理教的“乐园”十分近似。

    这些药剂,不是给我试用的,而是给其他服用研讨会新药的病人们注射的。它的用途不详。阮黎医生没有细说,但大概是会针对新药产生新的反应,当然。也会因为病人具体情况的差别,产生一些副作用。理论上。玛索也是可以注射的。阮黎医生在加密过的短信里提到,我可以选择用药的病人,但是自身却绝对不能进行注射。

    至于那些病人们被注射后,会产生怎样的变化,阮黎医生并没有提及。她只是暗示,一定会发生一些变化,而这些变化,究竟是好的居多。还是坏的居多,即便阮黎医生自己也无法肯定,因为,它所产生的效果,由病人自身的情况所决定。但是,“出现变化”本身,就是阮黎医生所需要的。

    我大致数了一下,这一个手提箱里的药剂数量,绝对不可能给每一个服用了新药的病人们都注射。

    尽管阮黎医生也不能做出保证,但是。我仍旧在短短时间内就做出决定,将药剂取出,激活瓶盖的快捷注射针口。扎在同床女病人的手臂上。

    药效发作得极快,女病人仿佛窒息般,脸色变得紫红,双眼也猛然张开,凸起瞪着天花板,张大的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在不断抽搐。眨眼的时间,她就失禁了,抽搐的身体猛然弓起。就像是要弹起来一般。我有些担心,但下一刻。她就脱力般安静下来。她的双眼紧闭,似乎从未醒来过。不过,一直都显得木愣的表情有了一些柔和的变化。

    现在的女病人比之前更像是一个“正常人”。我想,如果她此时正在做梦,会是怎样的一个梦境呢?她的表情变化,多少可以认为,药物在其体内的反应,更偏向良性吧?我不太确定。

    我将手提箱合上,藏好,走到床边,用手指翻开她的眼皮。即便如此,她也没能醒来,收缩的瞳孔显得空洞。我注视着她的眼睛,注视着她的眼睛中的自己,意识行走的力量,让我推开一扇扇心灵的大门,前往她的意识深处。

    眼前的世界展开的时候,我猛然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至深之夜的噩梦中。洒落灰烬和火星的天空中,悬挂着流淌血液的巨大球体,它已经完全脱离了地平线。而我并不在上次离开的地方,这也意味着,我已经和试图前往老霍克庇护所的队伍失去了联系。虽然在这个噩梦中一来一去,于正常世界的时间十分短暂,但在噩梦中,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却没有相应的参照物。

    我是通过女病人的意识进入这个噩梦的,女病人理所当然也在做着相同的噩梦,也许她的意识映射就在身边。我带着这样的想法四下巡视,与此同时,耳畔传来怪异的动静。一股恶风陡然擦过我的脸侧,有什么东西洞穿了前方的巨石,我并非是没有反应过来,而仅仅是因为,那突然而来的袭击虽然快速,却不足以逃过连锁判定的观测,攻击轨迹从一开始,就不需要闪避。

    我转过身,就看到一个巨大的蜘蛛状的怪异。巨大化的蜘蛛身体长满狰狞的绒毛,而绒毛的图案则像是一些不断悲嚎的脸,这些图案随着蜘蛛的移动不断变换。不过,虽然身体就如同蜘蛛一样,但是,它头部却是断裂的,于断裂的地方,重新长出了一个新的脑袋。这个脑袋是人形的,但是,有五官却没有毛发,看起来像是一个阴森的女性脸蛋,只是,在张开嘴巴的时候,锋利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袭击我的恶风,并不是它发起的攻击。在连锁判定的感应中,还有别的一种体积矮小的怪异,藏匿在蜘蛛身后的石从中。当我移动脚步的时候,那地方零星的枯萎草茎就发出轻微的,不自然的摇摆,可是,却看不到这个矮小怪异的身影。

    我上前一步,蜘蛛怪异立刻吐出奶白色的物质。喷吐的速度对我来说很容易闪开,之后,奶白色的物质洒落一地,立刻就将地面腐蚀了一大片。尽管蜘蛛怪异喷吐之后,就不由得停顿下来,但是,来自于它后方的矮小怪异也趁机发动攻击,一股恶风扑面而来。

    我拔刀斩去,尽管在连锁判定中。袭来的某种东西立刻被斩得消散,但从手感来说,我并没有感到斩中了什么。

    我急速后退。转入岩石后,蜘蛛怪异发出尖锐的叫声。有什么东西泼洒在岩石上,发出嗞嗞的声响。而即便我用岩石隔绝了彼此间的视线,那种来自于看不见的矮小怪异的恶风,仿佛是可以穿透任何障碍般,不断朝我进行袭来。在速掠状态下,这些恶风很难追上我的动作,但是,被这么一直瞄准。也让人感到麻烦。

    尽管肉眼看不到那只矮小的怪异,但连锁判定却能始终锁定它的位置。我抬起手弩,以直觉的路线抛射出箭矢,一个呼吸后,那只矮小的怪异从连锁判定中消失了,恶风也没再出现。

    我没有和剩下的蜘蛛怪异纠缠,在摆脱了目光直视后十秒,蜘蛛怪异也停止搜索。我放缓脚步,沿着崖壁的阴影向前走,前方很快就出现一栋破旧的木屋。应该就是这里。我直觉想到,走上去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我看向侧边的窗户,窗子全都从内部锁上了。还拉下厚重的窗帘,连光都不透出一丝。

    燃烧着却仍旧显得阴沉的天空,流着血的不知道是太阳还是月亮的球体,不时蒸腾着灰雾,不时下起死死的血雨,怪异在徘徊,这些异常的景象,似乎彻底隔离在木屋之外——是的,这栋紧闭着的木屋。给我的感觉,就如同一个坚固而自闭的堡垒。

    然而。这样的一栋木屋,其外墙也呈现腐朽的迹象。而且,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这种腐朽正以可见的速度朝整个屋体蔓延。这里的时光仿佛在加速,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门外的锁头就已经覆盖了一层铜绿色的锈迹,我伸手一拽,金属打造的锁头就像是饼干一样断裂,粉碎。紧接着插栓也因为外力的作用,钉死在门板上的部分脱落下来。

    金属制品似乎腐朽得比木制的更快。

    我没有任何犹豫,用力一推,大门就向内敞开了。

    屋内只有一室的空间,入眼就看到和女病人的相貌相似女性,穿着华丽的长裙,躺在一张摇椅上,仿佛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就这么前后摇动,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的嘴里发出单一的声音,像是在呻吟,又像是在歌唱,但又让人感到没有任何意义。

    我又上前一步,顿时有一股火焰凭空冒出,一下子就点燃了各处的木制品。一阵风从敞开的大门处吹来,猛然高涨的火舌,一下子就舔上了天花板,整个木屋就这么燃烧起来了。女人仍旧一动不动,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无论这样的场景,到底是象征着什么,放任女人在这里被烧死,一定不是正确的。这样的想法促使我走到女人身边,正因为还带着警惕,所以,当女人猛然尖叫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受到惊吓。

    不过,女人的尖叫,拥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一下子就将燃烧的木屋击垮了。在碎片砸中她之前,我将她扯起来,揽住她的腰际,一步速掠,就离开了木屋。刚刚落定脚步,就看到木屋彻底崩溃,于迅猛得不寻常的大火中烧成了灰烬。而这些灰烬,是无法被魔纹吸收的。

    我怀中的女人猛然深吸一口气,就如同窒息的人,突然得以呼吸。她的神色开始灵动起来,开始充满生机,然而,哪怕她睁着眼睛,也给人一种根本就没有醒着的感觉。

    她平静的呼吸着,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她肌肤充满弹性,以及活人的健康,表情也十分柔和,可是,她却连眼球都不曾转动一下。

    我根本不明白,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让她的意识态也变成这个样子。我抱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或许就这样带着她前往庇护所?可是,我连此处到底是什么地方,距离庇护所是哪个方向,有多长距离都不清楚。

    不过,连锁判定很快又感应到一些不寻常的现象——我顺着感应看向地面,只见木屋烧尽时,所产生的那些灰烬,有一部分落在地上后,逐渐堆积成一些图案和符号,而抱着女人的我,正站在这些图案和符号的正中央。

    这似乎是一个由灰烬构成的魔法阵。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图案和符号的纹理,有一片火光在游走。下一刻,我的眼前一黑,景色再度映入视野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回到了庇护所的礼拜堂里。人形“系”就坐在一贯的位置上,一副虔诚祈祷的姿势。当我看向她的时候,她也“恰好”抬头看向我。

    “欢迎回来。想必您已经有所发现。”她如此说道。不过,她的深意是什么,我虽然有所想法,但却很难用语言描述出来。

    “我去了高塔,见到了一个老猎人,以及一扇门背后的真相。”我将怀中的女人放在长椅上,对人形“系”说到:“老霍克也去过那里,接触过黑座,所以才变成后来的那副模样。我觉得,你知道更多的东西。”

    “很遗憾,我敬爱的勇士。我只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事情,但是,那座高塔不在其中。”人形“系”平静而舒缓地说着:“高塔属于至深之夜,而我不属于至深之夜。”

    “那么,你到底是什么?”我追问到。过去,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现在的感觉,态度似乎有所松动。她虽然看似一个人偶,但却在这种时候,有一种人类特有的灵动性。让我觉得,她并非总是沿着一个死板的互动机制进行活动,而是有意识地,针对某些行为做出反应。不过,这种感觉一闪即逝。

    “我是至深之夜的引导者、观测者和记录者。”人形“系”如此回答到。

    “你是系色。”我十分肯定地说到。

    人形“系”没有回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就只是这么,静静地和我对视着。

    “至深之夜和霍克医生的研究有什么关系?”我继续问到。

    而她也仍旧一言不发,用那平静的目光和我对视着。

    “你想利用至深之夜做什么?”我说出第三个问题。

    礼拜堂中只剩下沉默。

    我并没有因此感到尴尬,亦或者说,这样的反应其实是在预料之中的。我也没有任何气恼或责怪的想法,无论人形“系”打算做什么,其效果最终都会落在我的身上。因为,我和“江”是如此的密切。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我最终都会知道。而我也十分清楚,她之所以不说话,并不是对我抱有恶意,而仅仅是对“江”抱有恶意罢了。这种恶意,并不会十分清晰地体现出来,只有在现在,回过头看看当初的末日幻境中系色的态度,也才能感受到,当初的她和现在的她,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虽然她不说话,但我的内心,仍旧平静而温和。

    “可以看一下,她到底是什么情况吗?”我说着,看向躺在长椅上的女人。她的状态和女病人此时的状态有着密切的联系,这种联系,不仅仅是精神上的,也是*上的,因为,注射到她体内的药剂,理所当然是通过生理机制去影响精神。

    “乐意为您服务。”人形“系”徐徐躬身施礼,走到长椅边,双手将女人的手掌握住。

    光芒在手掌中渐渐生出,大约三秒后,又缓缓落去。

    “她很平静。”人形“系”说:“我感受到,一股力量正在抑制她体内的恶性反应,可是,恶性反应已经成为她的活动源泉,所以她才会昏迷。”

    抑制?我不由得问到:“这个力量可以她度过至深之夜?”

    “很遗憾。”人形“系”平静的给出了答案。(未完待续)

本站推荐:绝世邪神快穿之花式逆袭男神方案仙帝归来星辰变拒嫁豪门:少奶奶99次出逃执掌风云逆天邪神正义的使命神武帝皇民调局异闻录之勉传

限制级末日症候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69书吧只为原作者全部成为F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全部成为F并收藏限制级末日症候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