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书吧 > 临凤阙 > 第51章

第51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暖婚33天

69书吧 www.69book.io,最快更新临凤阙最新章节!

    元府分家的事情刚刚定下来,不管是二房还是三房,都要回去商讨应急之策——长期饭票长了翅膀飞走了,那还不是大事?要是不合计出个一二来,照他们之前的过法,分分钟家徒四壁啊!

    在这种情况下,哪儿会有人想管重伤的节夫人?自己都要没钱了,给一个妾请大夫不是更浪费吗?更何况,正是那个妾让他们沦落到这种地步,死了活该!

    所以,虽然节夫人还在轻声哼哼着,但其他三人都任由她自生自灭。元光宗走了,老夫人也走了。黄素慢了两步,落在后面。等她确定婆婆和丈夫都不会回来后,她便折过身,蹲下去查看节夫人的情形——

    哦,当然了,黄素不圣母。在对元光宗翻脸无情的惊讶过去后,她已经接受了现实,并且想知道节夫人什么时候死。

    节夫人厥过去一会儿,神智还没完全消失。此时,从晕眩模糊的视野里,她依稀分辨出了黄素。“……姐……姐……”

    黄素先是吃了一惊,因为她以为节夫人早就晕死了。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冷笑道:“哟,还能说话,命挺硬的嘛!”她顿了顿,又道:“确实也是,不然你不能生儿子,对吧?”

    就算节夫人想反驳,她现在没那个力气,立场也没有。她只努力张嘴,知道自己这样躺下去一定没得好死,就挣扎着用最后一丝清明恳求黄素:“念、念在……姊妹……一场……你就……就……”

    “就什么?”黄素继续冷笑。“你不是总觉得我比不上你吗?比我更年轻,比我更漂亮?二郎也喜欢你,下人也喜欢你?如果没有我,那主母的位置一定非你莫属,是不是?”

    节夫人耳朵里还残余着刚才被撞到头的嗡嗡声,但这并不影响她听清楚黄素的话。“我……不……我……”

    黄素才没心情听这些结结巴巴的话。她看着鲜血不断地从节夫人的额头、鼻子、嘴里流出,不仅不觉得害怕,还觉得得意而兴奋。“你是不是还觉得,你比我聪明?甚至比我和老夫人加起来还聪明,嗯?不然,我们都不敢做的事,你都去做了?”

    “我只……只是……”因为腰椎到脑袋都在痛,节夫人能听清黄素说什么已经很辛苦,就更别提流畅地反驳了。

    “你是不是以为你很聪明啊?假如晚姐儿病死、然后影响阿兄,你再撺掇二郎踹掉我,元府就是你的天下了?所以你就去做了?”黄素继续道,那种优越的恶意满得要溢出来,“你看看,今天就是你的下场!”

    节夫人原本一直挣扎着想说什么。她知道黄素留下来就是为了嘲讽她,但没办法,现在只有黄素能帮她,她豁出脸也要求黄素。“我……我真的……”

    “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真的事情只有两件。”黄素冷酷地道。她站起身,躲开了节夫人想要探向她裙角的手。“第一件就是,阿兄今天是回来分家的。”

    节夫人现在意识不特别清醒,花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句话理解了,脸色瞬时变得惨白。

    黄素很满意对方的这种变化。“看起来,你也知道,二郎为什么那么对你了?”她道,语调突然高了一个八度:“因为你,我们全跟着倒霉了!他不打你,还能打谁?”

    难道,元光耀正是因为知道了后宅阴私,才要求分家的吗?

    节夫人现在只能想,但嘴上依旧没有放弃。“姐……姐……”

    “你这声姐,我可担不起。”黄素冷笑,抬脚准备离开。“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以你现在的情况,谁都不会救你!”话音未落,她就迈步出去了。

    侧躺在地面的节夫人徒劳无功地向前伸手,想抓住黄素。但她连黄素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触手却是已经开始冷下来的粘腻血液。浓郁的血腥气更冲了,她无力捂鼻,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黄素慢的这一阵子,元光进已经回了三房,而元光宗和老夫人正在等她。

    见她进门,老夫人轻咳一声。“阿素,那种贱|货,就别浪费时间在上面了。”

    黄素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又在依旧一脸阴霾的元光宗身上打了个转。她觉得老夫人对她的和蔼态度很可疑——在她进来之前,这两人到底商量了什么方法?

    “我不过是有几句话对妹妹说而已。”黄素面上随意一笑,但实际上心电急转,关于接下来的谈话内容。

    “既然字都签了,不认不行。”老夫人又道,“不如,我们先来清点下手里还有多少钱吧?”

    黄素心里咯噔一跳。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想知道有多少钱,不就得拿账本吗?“那是应该的,”她挤出个笑,“我这就去拿账本。”

    这表情落入其余两人眼里,都觉得她很勉强。但他们要的就是这个。因为太急切,故而老夫人点头时庄严大度都装不好了:“快去快回。”

    黄素一退出来,脸上的表情就彻底变了。老夫人一贯贪财,而元光宗也不是个好说话的——想想刚才节夫人的下场!平时元光宗各种疼着宠着,程度让自己眼热许久;可只要一触犯自己的利益,出手比谁都狠!

    她不由打了个哆嗦。这正是她一口应下老夫人要求的原因——

    如今之计,当然得虚以委蛇,先把账本交出去!元光耀给她的月例通宝还剩下一点,估计也保不住了!

    但这种牺牲是必须的,她可不想被元光宗拎着头发掼到地上,不死也去半条命!拿钱换命是笔合算买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这么想着,黄素便去把剩下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在捧着它们出去时,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幸亏她做了些假账,手里不至于连应急的钱都没有;看样子下面的日子会很不好过,她最好早点想好后路!

    至于三房,张婉之把那张契约一连看了三遍,一脸呆滞。“……怎么会这样?”

    打死元光进也不会说,事情原本可能没那么糟,但他彻底把元光耀激怒了。不然,以元光耀的软心肠,继续照拂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他道,略有些心虚:“都是二房那个妾的错……早就和老二说了,不该娶她过门!”

    反正事实已经板上钉钉,他就算把自己的责任摘干净了又怎样?节夫人让元非晚染上了水痘,这已经是个大麻烦,想必不差再加这一口黑锅!

    张婉之没注意到丈夫的小动作,因为她的全部心神都被契约吸引住了。“现在怎么办?”她开始犯愁,“阿兄以后不再发钱,那黄姐姐就肯定不给我们份例了。”

    二房比他们三房还能花,怎么可能从牙缝里挤出东西来给三房?这就和一把沙子中的一粒沙以及单纯一粒沙的区别类似——人家自己都顾不得,哪还能顾得上他们?

    就算再不食烟火,元光进也能想到这点。“没关系,”他安慰张婉之,“至少我们还有宅院,住的不成问题。至于吃的嘛……”他看了看院中摇曳的百合,“我们自己种些,不就有了?”

    顺着他的目光,张婉之往外看去,顿时哭笑不得。“百合泡茶还可以,吃饭就差远了吧?”

    元光进蹙眉。从小到大,他从未担心过吃饭这种问题。“咱们之前不是有存一些钱吗?现在拿出来用嘛!”

    “可是……”张婉之想说那些钱已经很少,撑不了多久。但看到元光进一脸期待的模样,她的话就有些说不下去。“……是这样。”

    元光进立刻高兴起来。“我就知道!”他站起来,“那我先回书房了……我想画一幅兰花,可刚才被打断了,现在去补!”

    张婉之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又低头看向那份契约,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她这个丈夫,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风花雪月不能当饭吃?没有钱,他们一家早晚出事!

    不管是老夫人还是元光宗,不管是元光进还是张婉之,他们都没意识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一直有人在监控。

    在元光耀走后半个时辰,元府侧门门缝打开,一条人影悄无声息地滑了出来。他没有做任何停留,就一路贴着巷道小跑。

    拐过两个弯,便到了一条寂静漆黑的死巷里。有微弱的天光打下来,勾勒出墙壁边缘站着的高大人形。

    “问之?”来人熟稔地轻唤,颇有些懊恼,“你又来得比我早!”

    “因为元家三房那里没说什么有用的。”见人来了,公孙问之便转头去看。虽然四周光线暗淡,但他依旧准确辨认出了卢阳明的脸。“你那边呢?”

    “你觉得呢?”就剩几步路,卢阳明也不跑了,只踱过去:“元先生分家了,那些极品便都想把剩下的钱全拢到自己手里呗!老太婆想要,二儿子想要,儿媳妇也想要!”

    公孙问之微微蹙眉。他是孤儿,还是个豆丁时就参了军,对家人这种珍稀事物十分向往。但真知道元光耀这一家内里如何时,他竟然觉得自己还幸运些。“真是不安分。”

    “何止是不安分能形容?”卢阳明嗤笑。“要我说,元先生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这才摊到这些只关心钱的‘家人’!有还不如没有呢!”

    公孙问之小幅度点头。“接下来要怎么办?”

    “七郎只让我们盯着元府。”卢阳明迈出最后一步,和人并排站着,“没说别的。”

    “只盯着?”公孙问之皱眉。按理来说,以萧欥的性格,一旦插手就意味着要管到底!

    “不然你想做什么?”卢阳明反问。但其实不用问,他都知道公孙问之想做的事,因为他也那么想——

    敌人嘛,弄死就万事大吉了!如果杀人太明显、下毒又太猥琐的话,就参考那些人的毒计,放把火烧了院子,不是正好算一报还一报吗?

    此时公孙问之却自己开始摇头。“七郎不会让我们那么做的。”他道,“他现在还没回来。”

    这话放在别人耳朵里可能很难懂,但卢阳明立刻意会,嘿嘿笑起来。“可不是吗?他交代我们做事,自己却一直在天登山附近打转,谁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啊?对了,问之,我告诉你,七郎他昨晚上跑去人家姑娘窗外,守了一夜!”

    听到这话,公孙问之常年没有弧度的眉毛不由动了动。看起来,他们殿下确实上心了!

    卢阳明自顾自笑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公孙问之不笑太闷,很快就止住了。“反正这事儿轻松得很,”他道,给这事下了个定论,“只要看好他们,不让他们真的去放火,这就够了!只要七郎真给我们寻个王妃回来,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公孙问之郑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被两个下属惦记着的萧欥,正在打马球。忽如其来的一阵鼻酸让他想打喷嚏,也被他忍了回去。手起杆落,球也随即飞了出去——

    元非晚正守在球框附近,马上就看出萧欥球杆的落点有些许偏差。她双腿一夹马肚,便侧过去好几步,球杆恰恰好拦在木球的来路上。

    “呀,守住了!”

    “大娘干得漂亮!”

    这两个声音自然是水碧和谷蓝的。萧欥刚下场时,本来是四个人打。但奈何她们俩是纯正新手,根本就不可能跟得上元非晚和萧欥的速度和技巧,便不再碍手碍脚,一人抓着一匹马的缰绳在边上看热闹——

    当然了,看的是萧欥的热闹。对元非晚,那就变成脑残粉拉拉队了。

    萧欥对此表示无奈,但他实际上也不真的介意。开玩笑,见识过军中打马球时围观众人的凶残劲儿——长矛与嘶吼齐飞,泥水共群|殴一色——再对比这两个软妹子,情况已经不能更美妙了好吗!

    当然,最美妙的还是和他打球的人!

    便是戴了一顶轻纱帷帽,元非晚的眼力依旧十分敏锐。她这次不仅拦住了萧欥的球,还顺手又把球打到萧欥的马脚下。“芷溪谢郎君手下留情。”她翘起了嘴角。

    这话无异于“你刚才没有尽力”。

    萧欥摸了摸鼻子,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他刚才突然想打喷嚏,手下的准头和力道才出了偏差,不过他也不想解释。因为他更关心的是——“我倒是觉得,娘子你也手下留情了。”

    元非晚挑起了眉梢。“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她明明就没留力!

    萧欥没说话,只是从她的手看到了她的鞋。

    这打量简直是明目张胆。换做是别人,一定会觉得萧欥有点那个什么,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

    然而,元非晚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你是想说球杆不行?”她略抬起手,晃了晃球杆,“还是想说马不行?”

    “都不行。”萧欥干脆利落道。好马基本都产自西北,岭南这种地方是遍寻无得的。虽然为了避人耳目,他这次下岭南时并没有带上自己的爱马,但也足以甩开元非晚的马好几个档次。“我的马比你好,这不公平。”

    刚才他们打了两场。先是元非晚攻萧欥守,然后是萧欥攻元非晚守,以平均下来的成功进球和成功防守定胜负。

    萧欥从会打马球开始就一直担任队伍中最重要的得分手职位,而且正式马球比赛里没有专门的守门员这种配置。所以,第一场基本五五开,而第二场就变成一边倒——萧欥一打一个准,角度刁钻,力道极大,元非晚根本拦不住——

    她一个大病初愈的弱女子,能骑马打球就不错,怎么可能拦得住在战场上来去如风的萧欥?那不是扯淡吗?

    所以元非晚接住最后一球时,只能认定萧欥在放水,为的是让她脸上好看点,不至于全军覆没、挂个零蛋。

    而萧欥的意思则是,他下岭南来,骑着好马是自然,不可能随身携带球杆也是自然。他用的是元非晚给他的杆子;剩下的差异,除了骑手,就是马了。

    “这样?”元非晚的眉梢挑得更高了一点。“敢问郎君的意思是……?”

    实际上,没等她说完,萧欥就已经骑到场边,翻身下马,把自己手里的马缰和谷蓝手里的马缰换了一下。“自然是换马。”

    瞧着重新上马的人,元非晚微微眯眼。马的差距一直都摆在那里,萧欥偏要等到最后来说。这到底是刚想起来,还是找借口留得更久?

    萧欥目前琢磨不到元非晚的想法。又或者说,就算元非晚猜到,他也不介意——因为他就是要让元非晚知道这点——

    他,萧欥,看上她了!

    在想到这些之后,元非晚的表情不免带上了似笑非笑。“郎君自愿换马,实在是体贴。不过,若要真正公平,还差一样东西。”

    “嗯,是什么?”萧欥已经想提议重新来过,但元非晚这么说,他当然得从善如流。

    元非晚没说话。她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撩开白纱,朝水碧点了点头。

    这动作露出了曲线优美的脖颈以及晶莹白润的皮肤,萧欥只觉得眼前被闪了一下。等到他再注意到别的东西时,入目就是面前元非晚的一个婢子,以及婢子时候上一顶同款的薄纱帷帽……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萧欥明显觉得自己面皮僵了僵。他一个大男人,戴帷帽?

    “这帷帽本是备用的。但既然郎君先提到了公平,那便一起戴上吧。”仿佛还觉得萧欥僵得不够,元非晚火上浇油。“不过是一层白纱,以郎君的眼力,定然没有任何影响。”

    重点根本不是帷帽好不好!重点是,一般情况下,男人从没有出门要戴帷帽一说!

    就连水碧也有些不落忍了。她两只眼睛都好得很,自然看得出这个年轻男人在追求自家姑娘。总是跟着,但也不死缠烂打。虽然话少又没什么表情,但从脸庞到身材也真是无可挑剔。最后,这青年操着一口标准的长安音,显然是京中的人啊!

    京中的人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岭南?那必须不能!真要说起来,如果不是贬官,那就是特使之类的人!

    水碧觉得她的猜想已经很大胆,但她当然不知道,她所谓的大胆距离真相还很遥远。反正,这摆明了是为难人嘛!为难特使之类的人,真的好吗?

    至于确实知道自己在为难王爷的元非晚,却没有此类顾虑。她坐在马上,身姿笔直,唇边挂着笑,不动静也不催促。

    这种促狭,萧欥又怎么不知?他望了她一眼,默默地伸手,便把原本戴着的幞头摘了下来,递给水碧,复而把纱帽戴上。“娘子所言极是。”

    这动作看似简单,但从两个婢子到元非晚,全都呆住了。他、他、他……他真戴了啊!

    好吧,实话说,这附近没外人,目击者就他们几个。但……他真戴了啊!

    就连元非晚瞧着对方现在的模样,心里也难免升起了异样。那异样中,有一部分是震惊,也有一部分是歉疚。她必须承认,她是因为发现对方故意拖延时间的心思,才想到了这么个主意;但她也必须承认,她只想让对方知难而退,没真的想要德王殿下戴帷帽。如果再晚个两秒钟,她肯定就开口说帷帽不是个事情、随便怎样都行……

    可说好的开玩笑呢!殿下,你这么认真,我压力很大的啊!

    元非晚不由得意识到,她低估了萧欥的决心和行动力。不管这青年看上什么,都是一定要弄到手的!

    一方面,这绝对是个好事。因为萧欥若是这样的人,那就意味着他对王位志在必得,他们选择这样的人追随简直再好不过。

    另一方面,却可能不太好。萧欥真的看上她了,而她甚至还不知道萧欥到底看中了她哪一点!那要怎么整?

本站推荐:我的绝色美女房客逍遥兵王权路风云最强高手在都市美女总裁爱上小保安:绝世高手鬼医圣手我的冰山美女老婆终极美女保镖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绝世名医

临凤阙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69书吧只为原作者司泽院蓝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司泽院蓝并收藏临凤阙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