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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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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府里一对没马上结婚的小夫妻可谓蜜里调油,而长安城另一头的泰王府里,情况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作为正妃,虽然被耽搁了三年,花凌容仍然是第一个名正言顺入主泰王府的女人。而作为妾侍,孙华越比她晚约莫半年。

    这都是燕淑妃的主意。她觉得,是她儿子延误了人家姑娘的青春年华,理当把事情做漂亮些。比如,就算皇后给萧旸指了孙华越,她也蓄意拉大了两人进门的时间差距。

    对花凌容来说,燕淑妃此举无疑是对她的偏爱,或者说补偿。

    而若要事情照着燕淑妃的想法发展,好事多磨,两人终于结婚,那接下来就该努力造人;有了老婆又有了孩子,儿子也该定性了吧?

    半年时间绝对不短,泰王府后宅又只有一个女人——

    指望花凌容肚子有动静,很正常的吧?

    然而,就算燕淑妃想得再好,也架不住萧旸不合作。说句难听的话,他不愿意娶的女人,燕淑妃能让他娶了;他不愿意上的女人,难道燕淑妃还能绑着他上了?

    别说实施概率有多么小;哪怕有一个碎嘴的传出去,风言风语一阵,名声就臭不可闻了!

    至于花凌容,她还真不敢到处去说这件事。其一,她还要脸;其二,若是她真去告状了,萧旸以后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燕淑妃能帮她一时,还能帮她一世吗?

    所以,就算婆婆的态度摆在那里,也不能让花凌容婚后的日子好过一些。丈夫对她视若无物,这已经够糟;等到孙华越这个良媛进门,更是雪上加霜——

    萧旸心里有人,正妃甩都不甩,还能指望他在乎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良媛?自然更不可能!

    可孙华越却不是个吃素的。萧旸不喜欢她,她嫁过去的第一天就发现了,并且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但是日子一久,她就发现,萧旸不仅从不在她房里过夜,也从不在花凌容那里过夜!

    拿出来的门面借口是养身体,但这种清心寡欲的程度,简直都……不像个男人了吧?

    孙华越大犯嘀咕,就着意调查起来。要是萧旸和花凌容是正常夫妻关系也就罢了,偏生他们实在生分,瞒得过外人也瞒不过府里人——

    所以,萧旸没碰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孙华越认为是合理猜想。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孙华越知道她这辈子注定在泰王府里了,也没费心去给花凌容宣传;毕竟让萧旸丢脸的话,她也没好日子过。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看轻花凌容。面上礼数周到,然而那种骨子里透出的讥讽嘲笑却掩盖不住——

    你这个正妃,比我这个良媛又好到哪里去?不是更可悲吗?

    花凌容自然能感觉到这点。然而,她却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去发作孙华越,毕竟孙华越面上挑不出错。她还得庆幸,至少孙华越不知道萧旸心里的那个女人是谁,不然情况会更糟!

    如果想搞定闹心的良媛,最好的办法显然是萧旸和花凌容真正圆房。最心急的时候,花凌容甚至想过给萧旸下药。然而,因为从小病弱,萧旸的伙食一向由专人掌管,每天吃什么都是定好的;若是给他乱吃东西出了错,别说萧旸,连燕淑妃都不会待见她!

    花凌容思来想去,实在没胆子做这种事。而既然不能求助于长辈也不能对丈夫硬来,她只能采取曲线救国的方式,试图从元非晚那里找到突破口——

    萧旸喜欢元非晚什么,她学还不行吗?

    不得不说,能做出这种不太明智、还很可能遗患无穷的决定,足以看出花凌容确实喜欢萧旸。毕竟,萧旸确实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要不也不会有长安女性八至八十岁通杀这样的外号了,招女人喜欢再正常不过。

    但不管如何,花凌容下定决心要夺回丈夫的心后,便立即行动了——

    那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脸她没有,但面妆总能学来吧?那全长安妇孺皆知的才名她也没有,但说话方式总能血来吧?

    元非晚只知道花凌容接近她的目的不纯,她却不知道,每当花凌容见过她的第二天,便会悉心打扮,从妆容到衣物都尽力向她靠齐。而她说的话、做的事,花凌容更是悉心记录起来,没事的时候便坐在屋里对镜揣摩,尽力让自己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像她。

    这种刻意的模仿可以瞒过其他人,却无法躲过萧旸的眼睛。另外,花凌容这么做就是为了讨好他,在他面前时自然会尽力表现仿效成果。

    说实话,萧旸并不觉得花凌容的模仿有多么像元非晚,但他并不反对。因为他平时能见到元非晚的机会很少,充其量就是街上的偶遇;而自从元非晚为了出嫁顺利而决定低调后,他便连她的一面都见不着了

    可花凌容不同。她是女人,可以自由出后院,比他有优势多了。只要知道花凌容去见了元非晚,他就能从她第二天的表现中看出,元非晚昨日穿了什么、说了什么、近日如何、心情又怎样……

    总而言之一句话,萧旸从不太像元非晚的花凌容身上看到了一些带有元非晚痕迹的东西,便极力追逐那些细节。而为了得到这些消息,不说别的,他必定会在接下来的好几日里对花凌容和颜悦色一些。

    虚假的温情,畸形的关系,花凌容知道。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做简直像犯|贱,然而为了萧旸的笑容或者仅仅一句普通的称赞,她便愿意去做,像是飞蛾扑火。因为她坚信,元非晚早晚要嫁给萧欥;而萧旸得不到对方,迟早会注意到她一直以来的付出!

    和燕淑妃一样,花凌容的想法是美好的,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她嫁给萧旸两年,依旧不见对方有什么被软化或者感动的迹象。而反观另一边,元非晚却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全心全意都扑在自己的事情上,萧旸对她来说大概只是个泰王的抽象符号。

    要不是因为这样,花凌容说不定早维持不住自己的和善表象、挽起袖子就和元非晚开撕了。而现今是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劝说萧旸?他肯定只会厌恶她!

    劝说元非晚?对方正满心等着嫁给德王,哪里还有别的余力?

    就算花凌容的心再偏,她也只能怀疑元非晚和萧旸以前的关系,不能说他们俩现在还有藕断丝连的迹象。萧旸对此三缄其口,而元非晚也从不会主动提起。正因为他们看起来根本就是没交集的路人,孙华越之流才不知道萧旸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好在,元非晚终于要出嫁了!等德王府那边亲事一办,萧旸再想娶元非晚也没辙!

    花凌容如此安慰自己,深觉她的苦日子已经要到了头。这么想想,她就觉得她不用再刻意模仿元非晚了——萧旸的那种心早晚得断掉,现在不正是时候吗?

    但萧旸可不这么想。他听说花凌容出去,第二天便惯常往她房里去了。但他立刻就发现,出来迎接的女人身上根本没有一点点元非晚的感觉——

    元非晚素喜静雅的颜色,这火一般的石榴红裙子是啥啊?

    见他原本还可以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难看,花凌容心中一沉。但她面上依旧强笑道:“殿下,你今天来得可早,我给你准备了……”

    萧旸没什么耐心地一摆手。“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他直接问。模仿的事情他们心知肚明,根本不用说出口。

    花凌容脸色一白。她本来想说我立刻去换,然而又想到,元非晚很快就要成亲,也是她把那些要憋死的话说出口的时候了。“殿下,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见人犹犹豫豫的,萧旸愈加不耐烦。如果她昨天没去见元非晚,就不要浪费他感情嘛!

    花凌容看向他那双毫无怜爱的眼睛,只觉得心里像是有许多根刺在扎。“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嫁人了。既然如此,殿下也该放下心里的执念了吧?只要您肯回头看一看,就会发现我一直在您身后啊!”

    这话说得可谓低声下气,实在是花凌容的极限。而萧旸听了这些,也不是没有触动。但那些触动太过微小,在他心里根本及不上他在人群里发现元非晚时的惊鸿一瞥。

    “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他硬邦邦地拒绝了这种示好,“就不劳王妃你操心了。”

    花凌容的脸白得更厉害。王妃?萧旸叫她从来都是“你”,只有生气的时候才称呼她“王妃”!“殿下,我不是……”

    然而萧旸根本没打算听她解释。“就当你厌烦了吧,我不觉得奇怪。这样也好,”他一边说一边转身离开,“同时节省你我的时间。”

    “殿下……”花凌容赶紧叫他,还追着跑了两小步。然而萧旸就和没听到一样,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她把事情搞砸了……她不该说那些话的,她就该等萧旸自己明白过来!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就忍不住呢!

    花凌容脚下一抖,踉跄两步,差点跌坐到地上,幸好扶住了边上的花架。而虽然满心哀绝,但一等到呼吸平复,她就叫了婢子进来:“把刚才我叫你收起来的衣物和面妆都拿出来!”

    委屈吗?的确委屈!

    可已经委屈了这么久,她绝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又过了两日,太极殿,早朝时分。

    在得知长安城中有可疑的异族人士后,作为京兆尹的高昌就下令彻查街头巷尾的异邦人,以吐蕃为主。这么忙活完后,他正向皇帝禀告结果:“……经臣统计核实,长安城中的吐蕃人比平时多了两倍有余。”

    众臣中掀起了一阵低低的讨论声,像是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要知道,长安可是万国之都,原本异族人就不少。可若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内人数飙升,那是一定肯定以及必须有阴谋!

    皇帝脸上倒没什么惊讶表情。“查清楚是吐蕃来的了,高爱卿?”

    高唱知道,皇帝这问的是吐蕃人的具体来源,便立刻回答道:“回陛下,确实如此。并且,正如金吾卫元右司阶汇报的那样,其中有不少人应当是从吐蕃赞普宫里出来的。”

    什么?!

    一听这个结论,朝堂上的议论声就更大了。如果有从宫里来的吐蕃人,岂不是意味着吐蕃宫里肯定有正主在长安?可他们没收到国书啊!

    皇帝对此的反应是挑了挑眉。“高爱卿常年和吐蕃打交道,这判断理应不会出错。”说着,他环顾底下的众臣,“诸位爱卿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头一个出列的是李庭。“臣以为,此事必当彻查。吐蕃大王子葛尔东赞仍在长安,怕是吐蕃族人终于想起他来了。而他们不正式向我朝递交国书,却偷偷摸摸潜入长安,定然想要图谋不轨!”

    作为一个合格的拥趸,赵岷这时候当然要支持李庭的说法。“臣以为,李相说得极是。吐蕃与我朝多次交战,关系紧张。如今他们不告而来,形迹可疑,说不得是其心可诛!”

    虽然李庭和赵岷都是太子|党,但在对吐蕃的态度上,清流和太子|党基本还是一致的。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时之间,朝上一大群大臣都表了态,众口一词地支持对吐蕃来硬的。不发威给那些异邦人看看,还以为他们大盛是y了?

    皇帝眯眼看了看,还没说话的大臣不多了。除去他老师魏群玉以及几个资深清流,司农卿元光耀竟然也没吭声……照理来说,大儿子发现了这个问题,元光耀理当双手双脚赞成、好给儿子添功啊?莫非正是为了避嫌,元光耀才不吱声?

    “诸位爱卿的意思,朕知道了。”皇帝小幅度抬手,指向魏群玉:“魏侍中,你的意见呢?”

    魏群玉依言出列。“臣以为,吐蕃太过嚣张,我朝必得锉其锐气。两年前,咱们俘获了吐蕃大王子,这正是个极好的开始。”

    众人纷纷点头,想听他下面的话。

    “原本,若是趁着大胜白兰羌的机会一鼓作气地打下吐蕃,那是最好的。不过,因为某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此事并未能实行。”

    魏群玉话说到这里时,大家都拿眼睛瞟高昌。因为这事儿最亏的就两人,一个是擒获葛尔东赞的元非是,另一个是担任攻打白兰羌行军总管的高昌。

    元非是暂且不说;想想看,若是大盛真解决了吐蕃,高昌何止做个京兆尹?怕是提到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再封个国公都够!只可惜条件不足、没有时机,亏大发了!

    是不是人人都觉得高昌亏大发了,这事儿还没下定论。反正,魏群玉继续说了下去:“然而,这两年来,时机已经愈来愈成熟。若是情况合适,那吐蕃……”

    他这句话到此戛然而止,然而众人都领会到了后面的意思。无非是,他们大盛如今兵强马壮,吐蕃敢再来犯就打得他们爹娘都不认识!

    然而,魏群玉还没说完。“如今的情况,正像是瞌睡时有人送了个枕头来。臣倒不觉得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可能,但面对越大的好处,咱们就该越小心谨慎。若是能在真正交手之前弄清对方的底细,是最好的。”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皇帝轻声道。他明白了魏群玉的意思——吐蕃要打,但在打之前,最好先弄清对方的实力;比如说,是谁把那些可疑的吐蕃人送到长安来的?

    这一番分析合情合理,李庭也不能反驳。但他毕竟是老油条,知道怎么给自己找表现机会。“既然如此,那咱们大可以预先准备,陛下。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皇帝点了点头。就在他想问问军需国库之类的问题时,刘永福忽而从一边匆匆走出,手里拿了一封急报。

    “怎么了?”皇帝有些奇怪。

    “大家,下头刚递上来的。”刘永福压低声音道,“听说是吐蕃使团求见。”

    啥?在他们讨论怎么打吐蕃的时候,吐蕃特使来了?这是成精了吗?

    皇帝深觉这其中有猫腻。然后,他接过刘永福递过来的东西,发现那果真是吐蕃人送上来的。

    在讨论中插入这么个小插曲,众位大臣都在底下盯着。刘永福的声音他们听不见,然而大胆的人还是能看到皇帝的一些表情——

    简直是面沉如水!不妙,大大的不妙啊!

    沉吟片刻后,皇帝终于开了口。“这是吐蕃二王子布德贡赞送来的。”他挥了挥手里的纸张,塞回给刘永福,“至于其中写了什么,朕让永福给你们念念。”

    刘永福依言照办。

    其实,布德贡赞在里头把事情讲得很清楚:吐蕃原赞普薨逝,他不日将即位。但是他这个新赞普呢,爱好和平,不想和大盛打仗,所以带了一大堆金银财宝牦牛美人啥的来长安,表示自己结盟的诚意。

    “……求赐公主,以盟远安。”

    最后一句话说完,太极殿上是久久的沉默。因为所有人都懵了——

    说好的数十年宿敌不死不休呢?突然来个和亲结盟,吐蕃的画风变得也太快了吧?他们刚刚还在讨论怎么打吐蕃,吐蕃就给他们来这一手釜下抽薪……实在叫人接受不能啊!单方面擅自改变游戏规则是不对的,大大的不对啊!

    等再回过神,众人都不由在心里赞了一声,姜果然是老的辣;魏群玉说要再打探对方的意图,然后吐蕃就给他们出了一个幺蛾子!他们之前一致赞同的踏平吐蕃计划,一下就泡汤了!

    萧旦和萧欥自然也在殿上。刚才群臣表态时,两人谁都没说话。毕竟打吐蕃是大盛朝中少数几件没争议的事情之一,谁能想到吐蕃方面突然想休战?这会儿情势陡然急转,倒更有利于他们。

    皇帝的视线也扫到了两个儿子身上。他从不怀疑两个儿子对吐蕃的态度,所以刚才并没点名。但现在嘛……“太子,你觉得如何?”

    “回父皇,儿臣以为,这可能是吐蕃的缓兵之计。”萧旦不慌不忙地回答。“也许他们已经觉察到我朝的战力恢复,所以想以此拖延时间!”

    皇帝略微点头。这挺可能的,毕竟大盛和吐蕃交手不是一年两年,对彼此的实力都有些了解。如今看着风头对己方不妙,吐蕃就高高挂出免战牌,说不定是种烟雾弹。

    “德王,那你的意思呢?”他又问了一句。

    萧旦斜眼看向萧欥,而萧欥只当自己没发觉。“儿臣只想知道,为何布德贡赞还是二王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话点出了原本被众人忽略的地方——

    是啊,如果布德贡赞在原赞普的一干儿子中胜出,为什么他不立刻即位?有谁不想登上那个至高的位置呢?吐蕃内乱了那么久,若是有人胜出,在宣布成功这件事上一定不会耽搁时间的,对吧?

    可事实就是,布德贡赞到现在还是二王子,不是赞普。这只可能有一点原因,就是他还没彻底胜出,他无法顺利即位……

    那个横亘在他和赞普之位中间的障碍是什么?

    显而易见,是他大哥葛尔东赞!

    “大王子葛尔东赞原是赞普最中意的继承人。”魏群玉道,若有所思,“听闻,大王子在吐蕃民众中也颇有声望。若是不出意外,赞普之位应当是他的。”

    这个大家都知道,否则他们也不会一致认同押着葛尔东赞做人质、要|挟吐蕃就范的做法——一个可有可无的王子绝不可能对吐蕃有影响!

    另外,大家还知道,自从葛尔东赞被俘,他即位的概率就变得无限小。更准确一点说,性命都堪忧的时候,还能奢望什么权力?

    “那吐蕃二王子这次过来,岂不是……”大臣里有人道,颇有些迟疑。因为结论很惊悚——

    布德贡赞此次前来,和亲是假,杀兄是真?

    “吐蕃使团没那么快到达长安,还有时间。”皇帝出声道。“今日朝议到此为止。”话虽如此说,可他接下来又点了五六个人去两仪殿。

    看来皇帝是要先开个小会看情况了……众人心想,纷纷退朝。而被点到名字的人互相看了看,依命而去。

    萧欥和萧旦也在其中。萧欥走得快些,而萧旦一反往常地落后几步。布德贡赞和葛尔东赞同样是亲兄弟……照此说来,既然萧欥与他也注定有这么一天,那他是不是该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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